宁远舟面露诧异,他觉得能让娄青强都抓不到的朱衣卫奸细,不应该没有内力才是,可他又不觉得自己判断有误,因为从种种迹象都能看出,任如意不像她表面装出来的那般娇弱无辜。
想了一下,他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现在的周辰,俨然已经跟过去不一样了,连他都已经看不清周辰的深浅,再加上他已经对这个国家的皇帝和大臣们死心,有了归隐的心思,所以就更不想过问那么多。
“接着。”
周辰将一个锦囊丢给了宁远舟。
“这是什么?”
“森罗殿暗线名单,是我亲自训练的,只有我和赵季两人知道,还有我新建立的一些秘密据点,采用了新的联络方法,具体的都在上面,现在赵季死了,我准备走了,它们就交给你吧,也算是报答你当初对我的提携之恩。”
宁远舟皱眉道:“我已有归隐之心,你把这东西交给我,居心不良啊。”
“反正都给你了,要不要看,或者是给别人看,你自己决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上面的名单可不一般,被别有用心的人得到,可不是一件好事。”
“你越是这样说,我反而是越不敢看了。”
从周辰的语气中,宁远舟就能感觉出这份名单的不同寻常,可越是这样,他才越不想看,这会破坏他的归隐之心。
周辰道:“你说你要归隐,正好我也要离开梧都,游历天下,要不我们结伴离开都城,最近都城守备森严,借着你的光,能更容易离开。”
“我不过是一个‘死人’,我还想借你的光呢,你还借我的光。”宁远舟没好气道。
但他确实是准备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梧帝被安国俘虏,他可以想象,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梧都内都不会太平。
周辰刚要说话,旁边的任如意忽然身体晃了晃,朝着他倒来。
他伸手扶住,任如意顺势的晕倒在了他的怀中。
“咦,她怎么晕倒了?”元禄傻乎乎的问道。
宁远舟看了一眼:“倒不像是装的,看来她是受了不轻的伤啊,周辰,你得考虑清楚了,这个女人绝对是朱衣卫的奸细,你若是想要保住她,很可能会引火烧身。”
“或许吧,相比于一眼望到头的生活,起起伏伏再有些意外的生活,可能更有趣些,不是吗?”
“算了吧,我觉得你就是单纯的看上了这女人,还左拉右扯的说那么多,我警告你一句,朱衣卫的白雀可都是经受过训练,专门诱惑男人的,她们真的会吃人。”
安国和梧国争斗多年,安国的朱衣卫跟梧国的六道堂更是世代仇敌,宁远舟在六道堂多年,又是副堂主,对朱衣卫,他绝对是非常了解,白雀虽然在朱衣卫中地位低下,但她们的杀伤力丝毫不比那些绯衣使紫衣使差,数量也更多。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周辰翻了个白眼,他承认自己在女人这方面,是很难做到清心寡欲的,但还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栽跟头。
“今晚我就不走了,在你这住下,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
周辰抱着任如意来到了客房,又跟元禄要了一些治疗外伤的金疮药,然后就开始为任如意治疗。
任如意之前被刺伤中毒,虽然服用了万毒解,但外伤还在,又费心力躲避逃亡这么久,心力交瘁之下才会晕过去,并没有生命危险。
周辰只是为她上好了药,包扎了伤口,就离开了房间,让她休息。
来到外面的院子,见宁远舟拿着自己给他的锦囊,怔怔出神。
“还没决定看啊,这可不像你,你以前没那么犹豫。”
在宁远舟旁边坐下,周辰给自己倒了杯水,笑呵呵的说道。
宁远舟没好气道:“我看变化最大的是你才对,半年多没见,你简直像是变了个样。”
周辰在地狱道待了数年,跟他十分熟悉,虽然半年没见,但他还是印象深刻。
可今日再见周辰,实在是让他震惊,长相容貌身材等等,没有变化,但气质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使得明明是一个人,但看起来却跟以前截然不同。
除此之外,最让他不解的就是,周辰的武功精进太惊人了,要知道这才半年多,周辰怎么会武功进步的那么快。
如果周辰真的那么有天赋的话,也不会二十多岁还武功平平,练了那么多年的武功,武功都很一般,怎么可能半年之间突然突飞猛进?
他想不明白,但也没有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周辰武功大进,说不定就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机缘,何必要刨根问底呢。
“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在经历过大难之后,你不也一样吗,当初你可是雄心壮志的想要壮大六道堂,效忠圣上,为天下百姓谋福;现在呢,不也还是想要离开梧都,寻个地方隐居避世。”
“哈哈,说的倒也没错,这样说起来的话,我的变化不比你少,只可惜啊,你是想要游历天下,不然我还真想邀请你跟我一起去隐居呢,有你陪着的话,隐居的生活应该不会无趣。”
周辰摩挲着茶杯,轻声道:“我就怕你这个隐居的想法实现不了,如今咱们的那位陛下被俘虏,朝中之人必定会想要营救他,而想要在敌国营救他,你觉得那位精明的章相,会让谁去呢?”
宁远舟嘴角抽动,他怎么可能猜不到,这也是他为什么偷偷摸摸的回到梧都,现在又想要尽快离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