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这几日少有的客人,还都是点一些散茶,还都是匆匆忙忙的?”
周怀继续解释道:“那是因为这里是马行街,马行街虽然也是城内人员聚集很多的街道,但之所以叫马行街,也是有原因的,因为马贩马市都云集在此,东京人从小就知道,药巷局里买生药,潘楼东头置买衣裳,如果想喝茶的话,就得去茶汤巷。”
“马行街来往的多数都是马市商人,他们没有文人雅士那么多时间,只想着尽快喝完茶离开去办事,所以赵娘子你们的茶馆开在这里,真的很难吸引到客人。”
赵盼儿脸色不断的变化着,闹了半天,她什么都不知道,就一头热的开起了茶坊。
“原来如此,东京人居然还有这样的习惯,这是我的问题,没有调查清楚。”
周辰突然说道:“但这不是你最大的问题,其实以你的聪慧,只要给你一点时间,这些问题你都能发现;但偏偏,你最大的问题就是急,你太着急了,一着急就会忽视很多问题,所以,归根结底不是你能力不行,而是太急于想要证明自己。”
赵盼儿沉默不语,周辰说的没错,她的确是太急了,她急于证明自己可以带着宋引章他们在东京生存下来,同时也是想用开茶坊来让自己忙碌起来,快速的忘记难过的事情。
见赵盼儿神情不好,周辰说道:“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了缘由,那你就应该好好想想,该怎么改变,是在这里继续做下去,而是去到茶汤巷,重新租一个铺面,从头再来。”
赵盼儿想了想,咬牙道:“我就不相信,马行街就开不好茶坊。”
她是对自己有自信,但更多的也是因为自己身上已经没多少钱了。
不用想也知道,茶汤巷的铺面租金肯定不便宜,她现在的钱已经不支持她从头再来。
“有自信是好事,那我就坐等你重新将茶坊开起来。”
…………
大宋西京!
欧阳旭从京城出发,一路几百公里,坐着马车,走走停停,用了将近十天才抵达西京。
他在东京的时候,只想着尽快逃离东京,逃离赵盼儿,所以才不得不接受这个宫观官的官职。
虽然别人都瞧不起他,但他觉得这是一条正确的道路,最起码他可以不用再被赵盼儿找事威胁,他能逃离那个地方。
可等他到了西京之后,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这宫观官说的好听是个八品官,但实际上连个衙役都不如。
在西京,官府根本就不认同他这个宫观官,享受不到待遇的同时,连住的地方都要自己掏钱。
更让他绝望的是,官家让他来请抱一仙师回京,若是请不到,他就无法回京。
所以到了西京后,他想了无数方法,想要去请抱一仙师出山,只可惜,半个多月过去了,他连见都见不到抱一仙师,更别说请抱一仙师出山去东京了。
他到处托人,到处找关系,但根本没人把他这个八品官当一回事,遭人嘲笑鄙视,尊严都要没了。
现如今,他就在西京租了一个小房子居住,幸好他来西京的时候还带了些钱,否则的话,连这里都没得住。
欧阳旭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住处,他今日一早就出门了,到了晚上才回来,依旧是一无所获,惨遭白眼。
此刻的他,对未来越来越迷惘,但心中的怨气和怒火也越来越强。
越是如此,他心里就越是发誓,一定要活着回到东京,风风光光的回到东京,让所有瞧不起他,欺负他的人,都要比现在的他惨十倍百倍。
没有做到这个,他绝对不能放弃。
就在欧阳旭回家的时候,在他住处不远的一个小院子里。几个人聚在一起。
“九哥,我们都已经跟着这小子一个月了,什么时候动手啊?”
院子里一共有五人,说话的是一个二十来岁,脸上有着刀疤的男人,他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语气很郁闷的问道。
被叫九哥的男人,就是之前在周辰书房里出现的黑衣人,也是周辰手下一只暗卫的首领,另外四人,其中两人都是他的组员,至于剩下的两人,则都是西京附近的暗卫成员。
周辰手下的暗卫虽然只有不到两百人,但都是以区域散开的,分散开后,每个区域的成员数量就没有那么多了,而且各个区域的暗卫也都很少联系,除非有周辰的命令,不然的话是不会有交集的。
九哥身形消瘦,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的农民,但知道他的人都明白,九哥是个真正的心狠手辣之人,也是主人最信任的暗卫首领之一。
九哥瞪了刀疤脸一眼,训道:“你急什么,主人说了,要让他死的自然,你以为就是杀了他那么简单吗?如果这么简单,还需要我们特意从东京一路跟到西京吗?”
刀疤脸道:“让他死的自然也简单啊,咱们一路上其实有好多次动手的机会,比如直接装山匪截了他,他坐船的时候沉了他,这不都很自然嘛。”
“自然个屁。”
九哥大骂道:“你怎么那么多废话,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不需要你发表意见。”
明明刀疤脸看起来要比九哥壮实的多,但面对九哥的怒骂,他一句都不敢顶嘴。
“行吧,我不说了,听九哥你的,我就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别想,再废话我抽你。”
“得,我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