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鹏身陷网中,越挣越紧,想拔剑都摸不到剑柄,心中既懊恼撵走了江湖行家林海芸,也后悔不许小呆随身携带柴刀,如今小呆等在院外,手上只有一把玩具木剑而已,大声喊他也是无用,何况对方十几枝硬弩在手,也不能叫小呆来冒险同死。
不过看起来孟月有些犹豫不决,从她身上着手,局面或许尚有可为。
白鹏尽力保持面se平和坦然,微笑道:“孟小姐,婚事是你爹许的,你若不愿,托人告诉我,我拒了婚约就是。何苦卷入贺家与我的仇怨而得罪你爹?”
“月月!”见孟月踌躇,贺邈急忙提醒,“事已至此,还能回头吗?先娶美女后做帮主,傻子才会拒绝!今ri让他蒙混过关,明ri他怎么对付咱们,鬼才知道!”
孟月想了想,觉得还是贺邈说得有理,男人们见了她哪有一个不动心的?以往狂蜂浪蝶们没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何况白鹏这样面对正式提亲、天赐良机的?只怕白鹏现在口中说得好听,一逃脱xing命便疯狂反击。自己固然所嫁非人,贺邈还会有xing命之忧。
“我不信你!癞蛤蟆见到天鹅肉了,哪有一个愿意松口的?”孟月对白鹏冷冷说道。血刀出鞘,向白鹏缓缓走来。
白鹏听到“癞蛤蟆”三字,心中气恨:“孟大小姐,跟你说句实话,我对你没有半分想法,否则也不会拖了几ri才答应婚约。而且就这也是因为我跟自己心爱的女子赌气。”
“你有心爱的女子?是谁?”孟月好奇起来,不知怎地,还隐约有些妒忌。
“隆昌镖局陈思梅。”
“是她呀!陈皮蛋,哈哈”孟月大笑起来,“跟赵公子上演《才子侠女传》的那位嘛。身材高你半头,年龄大你八岁,又是别人甩掉的破鞋,跟你太般配了,天生一对!”
贺邈怪笑:“他身材矮些,正好趴在人家怀里吃nai。”
孟月也知陈思梅胸大,闻言横了贺邈一眼:“不许说下流话!”
“我不说了,不说了,嘿嘿,嘿嘿”
他俩谈笑,白鹏却暴怒:“放屁!你们怎样羞辱我都没事,羞辱陈思梅,我杀了你们!”一时脸se通红,在渔网中手脚狂蹬乱挣,臂上、脸上被网线勒得鲜血淋漓。
孟月冷哼一声:“破鞋就是破鞋,这算什么羞辱?姑娘我天天被英俊公子围着打转还至今守身如玉,你那思梅姐只见了一个帅哥就迫不及待送货上门,提起来都丢人!也就是你这样爱逛窑子的混混跟她相配,我说得有错吗?”
“这小子也是饥不择食,嘿嘿”。
“你别插嘴!”孟月怒道。此刻贺邈是她“真正心上人”的代表,表现得猥琐了让她太没面子。
贺邈陪笑:“好,好,我不说话了。”
白鹏怒吼:“你狗屁的守身如玉,你与我有婚约,却伙同情郎杀我,就是谋害亲夫的yin妇潘金莲!ri后人人见了都要赞你一声‘湖州潘金莲’!”
孟月听了大怒,紧走几步到了白鹏身边,先踹他一脚,随后举起刀来,却停在空中没有落下。“潘金莲”一说果真令孟月犹豫起来,此人与自己有婚约,若亲自下手杀他,一旦传出去,或许真会被人拿潘金莲来说嘴,孟大小姐的名声在湖州城本就不好,已令她无比恼火委屈,以后再有个“湖州潘金莲”的名头就别活了。
万历年间潘金莲的故事早已家喻户晓,但金莲本人却不像后世那样颇受同情,而是十恶不赦毫无争议的坏女人。尽管多数男人私心里也盼遇上别家的金莲,但出在自家却是万万不能的。
孟月转向贺邈:“还是你动手。”
贺邈却笑嘻嘻地走来:“武大郎之死始于捉jian,咱们好歹要给他个捉jian的机会才是。”说着从背后搂住孟月:“我叫手下退出去,便是想请大郎好好看场戏,潘金莲与西门大官人要当着他的面亲热了!”
孟月身体扭动挣扎:“你胡说什么!”
贺邈将孟月牢牢抱住不容挣脱,面向白鹏狞笑:“看到没有?美人儿只能配英雄,岂是你这癞蛤蟆能染指的?做了几天美梦,如今也该醒了!”又凑到孟月耳边,“我自然要亲手杀他,但传出去的消息必须是你杀的,你爹不会为难你,若说是我杀的,麻烦就大了,你懂吗?”说完在孟月脸上一亲,啧啧有声。
刺杀白鹏还要拉上孟月出头,原本就为拿她做挡箭牌应付帮主,自然不容她推脱。不过,贺人杰事先的安排只到乱弩攒she为止,此刻发生的事情却是贺邈自己擅改戏本了。
白鹏听说他们要亲热,心里反而稍稍安定了一些,他俩本就是一伙,爱做什么做什么,这种事自己也不是没看见过。如果他们多耽误些功夫,自己还能想想脱困之法,或者等来援兵也好。一边想着,右臂悄悄在网丝纠缠中暗力挣动,手指向肩后的剑柄一寸寸靠近。
孟月动弹不得,暂时停了挣扎,但语气更怒:“我姑娘一个,谁的老婆都不是!贺邈你放开我!我数到三!你若不放手,我让你后悔来到人世!一……二……三!”
贺邈从孟月脸上向脖颈一连串亲吻,口中帮着数数:“四……五……六……”,啧啧连声,亲一记数一个数字。
“你想死!”孟月脸se急变,再度拼命挣扎,血刀反手便捅,却被贺邈劈手夺去,远远扔出房门。门口有血手武士向里探了探头,又连忙缩了出去。
贺邈将孟月双手一扭,大小姐“啊”地一声侧转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