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鹏也笑了:“好,这也是我的错,我去弄水。”说着在苏柳嘴上一亲。本打算亲一下就去打水,没想到苏柳的舌头出门迎客,这下也不好立刻便走,礼节上总要进去坐坐。于是搂抱了纠缠一阵。刚刚激动起来伸手乱摸,又被苏柳推开:“快去快去!”
******
时间太早,掌柜和伙计都没起床。白鹏端着木盆下楼,循着饭香找到了厨房。
厨房里却是陈思梅一个人在做饭。火头上熬着米粥,陈思梅拿了菜刀在案板上切咸菜丝。听到脚步声,扭头瞟了白鹏一眼,又回头继续切菜,神se淡然。
但就那一扭脸,白鹏已看到,陈思梅脸se憔悴得可怜。同样近乎一夜没睡,白鹏看不到自己脸se,却知道苏柳如同新得雨露的花朵一般娇艳,陈思梅这样,可想而知绝不仅仅是因为睡眠不足。
“思梅姐姐……”白鹏声音很不自然,“我对不住你。”
陈思梅淡淡说道:“没事。”手底继续切菜。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白鹏心怀愧疚,从侧面默默注视陈思梅,不知不觉便拿她与苏柳做对比。
陈思梅照例穿着男式武师衣裤,头发没插簪子,只随便一盘,用红头绳扎了,在身后垂下两尺长的一束。胸前照例挺起老高,现在白鹏知道,那还是用厚布裹住了的,否则会更惊人,只是陈思梅身材比一般男子都高,所以就算再大,看上去也不像长在苏柳的娇小身体上那样触目惊心。陈思梅的臀远远不及苏柳丰腴,不过在裤子包裹之下,也是圆溜溜自有弧度,再往下那两条极修长的腿,看着既强健又纤细,却是身小腿短的苏柳拍着马也追不上的了。
陈思梅虽不转头过来对视,眼角余光也知道白鹏盯着自己看,切菜动作僵硬起来,心情复杂难言,又气白鹏,又盼他能解释两句。若知道白鹏正兴致勃勃将自己身材与苏柳对比,恐怕就一菜刀飞过去了。
但后来白鹏还是看得痴了,心中忽然想明白一件事。为什么自己对陈思梅最难忘的场景都是她在忙活,不是拿着簸箕扫地就是俯身帮自己叠被,要么就是絮絮叨叨帮酒醉的自己洗脚。原因其实很简单,自己从小幻想的完美佳偶,便是一要娇嗲似妹妹,二要体贴如姐姐,三要容貌赛仙女。第三点大概孟月略略接近,却不敢多想。而眼下正有类似第一点的苏柳和符合第二点的陈思梅。
“如果能两个一起娶多好!”白鹏暗自嘀咕,只是口唇微动,没出声音。
“你说什么?”陈思梅全神贯注之下,居然听到了。
“没……没什么!”白鹏连忙转移话题,“姐姐,你怎么自己做饭?客栈的人呢?”
“客栈的人还没起,再说,咱们走镖的习惯自己做饭,最不济也要盯着客栈的人做,以免被下药。”
“哦……”
这两句话一说,气氛缓和了一些,陈思梅又问:“你来做什么?”
白鹏低头看一眼手中的木盆:“姐姐,有热水吗?”
“要热水做什么?”
“柳儿要洗一洗才好起身。”
陈思梅将菜刀一甩,冷笑一声:“她还要你来端洗澡水?好大的谱!柳儿柳儿的,你也不嫌肉麻!”说着扭头向白鹏看来,先瞧瞧盆,又瞧瞧脸。
陈思梅忽然瞪大了眼,喊道:“你的脸怎么了!”用手巾擦了手,大步走来,端着白鹏的下颌细看他脸,继而怒道:“是她打的吗?”
“不是,是我自己……”
“这个贱货!”
“别,你别骂柳儿。”
“你自己也是贱骨头!”陈思梅放开白鹏下颌,插着腰,胸口激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白鹏向上翻眼看着陈思梅,有些惭愧,也有些委屈。
陈思梅从白鹏手中抢过盆,扔到地上,又拉着他手坐到墙边长凳,从自己荷包中取出一个药瓶,拔了塞子倒一些药膏在手上,在白鹏红肿的半边脸上轻揉:“看看,都肿了。你就是贱骨头!活该!”口中说得凶恶,眼泪却不经意流了出来。昨晚倚坐门外,在幻想中与白鹏亲热过,陈思梅内心里已将他当作了相公,只不过转眼就成了“另有新欢的相公”。但无论怎样生气,看到白鹏受伤,免不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