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虽有水渠田埂,但“紫竹居”既轻便又坚固,颠簸着冲下大路进了稻田,轧着成堆的稻草向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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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鹏一行人走得不急,信马由缰缓缓而行。
过了德清县城不久,忽见近百骑手从后方出现,蹄声如雷滚滚而来,五人连忙勒马路边,握刀张弓jing戒着,却见这些头缠红布的骑手并不看他们,“轰隆隆”地擦身而去。
陈思梅说道:“不必担心,这些血手帮的人从德清来,应该是虎堂的,不是贺人杰手下。”
“这是孟帮主在调动人马,看来咱们得加快了,否则关键时刻赶不及助阵。”白鹏挥手打马,第一个冲出去。
林海芸“咯咯”笑道:“岳父有难,白大侠急了!”随同三女一同追赶上去。
苏柳表情最难看,返回湖州助孟杀贺原本就是她的主意,可是想到白鹏与孟月还有个婚约在,又是烦恼不已。
林海芸忽然喊道:“白大侠不会想就这样正大光明冲进湖州城?打算给泉台驿送货上门?”
“你的意思呢?咱们易容改扮?”白鹏稍稍放慢马速,高声反问。
“易容费时费力还容易穿帮,咱们弄一辆车坐进去!”林海芸说着话,已向前方一辆乌篷马车冲去。那马车破旧肮脏,篷布上到处是窟窿,拉车的马也显然上了岁数,在脚行中雇这样的破车大约只需几文钱一里地。
林海芸冲到近前,口中喝问:“车夫,你这车上有人吗?”人却已经自马背上腾身而起,轻飘飘落在车头,一手按住车夫肩膀。
车夫“哎哟”一声被压得弯下腰不能动弹,立即勒马停车,口中喊道:“哎哟女大王饶命!车里是有人……”
林海芸嘻嘻一笑,口中念念有词“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便已飞身越过车篷落到车后,伸手拉起门帘。
车里也传出一声“大王饶命!大王饶命!我给钱!我给钱!”
林海芸却望着车里眉花眼笑:“这位公子好俊!本大王今ri不忍抢你的,咱们合租这辆车,如何?”
“好好,没问题。我不要钱,免费捎你一程就是!”
“不是捎我,是捎他们。”林海芸向白鹏和苏柳招招手,“咱们五个,只有你俩见不得人,快上车!”
“你才见不得人!”苏柳骂道。
白鹏一想,林海芸说得对。小黛已经变身女子,林海芸和陈思梅本就不在血手帮和泉台驿目标之中,自己和苏柳藏好了应该就不会暴露行踪。于是下马,拍了拍苏柳,笑道:“咱们上车。”
车中果然是一位极俊美的青衫公子,服饰整洁,气质不凡,却不知为何坐了这样破烂的马车。
公子向白鹏和苏柳欠身施礼,眼光却仍看着林海芸。
林海芸也对公子一笑,眼睛照例弯成月牙,随后松手放了门帘,凌空飞起,落回自己马背,伸手拉了白鹏那匹马的缰绳,喊道:“走!”
红罗刹仗着轻功高,经常不好好走路,代之以飞来飞去,这次却惊到了车中的公子。
门帘将落未落时见那火红身影冲天而去,公子眼睛瞪得老大:“她……她……那位姑娘可是修真的仙子?”说着拿惊叹与询问的眼光向白鹏看来。
“修没修真我不知道,反正她肯定不是仙子。”白鹏笑着回答。
“我不信!她一定是得道的真人!”
在车上聊了一阵,白鹏才明白那公子为何见到林海芸轻功身手会如此激动。
公子介绍自己姓沈,名叫沈冰,就住在湖州,是工部沈侍郎的独子,也算堂堂官宦子弟。然而沈公子自幼不爱读书,也不跟随老爹进京,看了几本闲书后便痴迷于成仙得道,于是从家逃出,遍访名山,寻仙求师。
事实严酷,仙人影子没见到,强盗却遇上很多次,屡屡闹到帮人写对联家书挣路费才能回家,拿了钱不久又会再次出走。老爹终于气得一病不起,撒手人寰。沈公子在家守了三年孝,最近听说天目山有神仙出没,又巴巴地赶了过去,却再次遇上强盗。这次不但被抢了银子,还吃了几记老拳。强盗jing告说如今除了本地山民,禁止任何人进天目山,下次再犯,定杀不饶。
沈公子正失意彷徨,见了林海芸身手,打内心里对修真之道重燃热情。
苏柳却不信沈公子所说,揭穿他实为看上了林海芸,劝他也不必隐瞒自己的情意,“一见钟情没什么丢人”,“放心去追”,说得沈公子脸上一阵阵泛红。
白鹏则对沈冰极有好感,俊美人物本就容易让人喜欢,这沈公子身为三品大员之子,却极为淳朴谦和,也让人生出亲近感。何况他自幼被迫读书的经历与白鹏被迫练武颇有相似,更是心有戚戚焉,两人索xing相约,将来在湖州城要多多来往,把酒言欢。
正聊得开心,听前方突然爆发一阵杀声,林海芸和陈思梅也“白鹏白鹏”地喊。
白鹏连忙跳下马车,只看了一眼,惊道:“是孟帮主他们!咱们上!”
又回头道:“柳儿别靠太近,远远放箭she贺人杰!小黛和思梅姐姐护着柳儿,林姑娘跟我上!”
林海芸双手捂脸:“呜呜呜……你不舍得让她们去冲杀,却拉我陪绑……”
“爱来不来!”白鹏一骑绝尘,冲向乱军。
“唉,夫君有令,焉敢不从!”林海芸也追了上去。
另外三女各自抽刀拉弓紧随其后。就连沈冰也在马车中喊道:“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