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欢喜笑容满面有人愁白了头,这边一大家子和和美美地用过晚膳,
等着明晚齐聚祭司殿守岁,那边南宫渝食不知味地吃完晚饭,
熬不住皇妹与母妃各执一词的哭诉,带着袁黛惜无奈进宫。
凤鸣宫,
夫妻两人来时,南宫御和宋卿正好沐浴完相依偎在寝宫外间翻看书籍,
听小全子来传话相视一眼颇感意外,简单整理好仪容就过来厅堂这里,
“臣弟参见皇兄皇嫂。”“弟媳参见皇兄皇嫂。”
见人出来南宫渝和袁黛惜相继行礼,虽时辰尚早,不过正逢大寒天天色早已经完全暗了,
这个时辰前来打扰夫妻两人心怀有愧,可若不来五王爷府便别想过安心过这个年。
“一家人,不必如此拘谨。”
南宫御伸手将南宫渝扶起,宋卿夫唱妇随边扶起袁黛惜一边问圆儿可有准备热茶汤婆子,
一番客套寒暄的流程后便切入主题说明来意,其实也不为别的,
只因今日南宫海棠从外面回来,碰巧听见南宫渝与袁黛惜提起,
闫太妃要她帮南宫海棠物色京中官家公子一事,接连两月与武荆相处下来,
南宫海棠对武荆谈不上非武荆不可,却也有了好感,得知母妃要匆匆将自己嫁出去,
如何能愿意,也不管明日便是除夕带着翠儿就去静园与闫太妃理论,
闫太妃一看女儿为一个小小武学士,与她这个母妃吵嘴,心中不喜更甚态度也愈发坚定,
这不,
母女两人都是如出一辙的性子,此般双方各执一词,
几句话的功夫便一发不可收拾,争吵声就差没把五王爷府的屋顶掀翻,
此番进宫,母女两人都要南宫渝求一道赐婚圣旨,只不过赐婚圣旨上要求的男方人选不同罢了。
整件事说完,
南宫渝接过王妃递过来的茶水喝一口润喉,干涩的喉咙好受些,
这才神情十分欠地看向主位悠然自在品茶的两人,倒出最后一句苦水,
“皇兄皇嫂,臣弟与黛惜苦啊,唉!”
一句抱怨不止苦大仇深,更是发自肺腑之言,他尚且来不及为自己与妻子迟迟未能有孩子一事,
母妃与海棠就又作天作地作出这么一件糟心事来烦他,真是……唉!
宋卿抬了抬手中执着的茶盏,遮掩红唇翘起的笑意,没有接话,这是人家兄弟间的事,
南宫御放下茶盏,俊美清贵的面庞一样浮有几许笑意,指腹点了点桌案示意小全子添茶,
启唇,毫不留情面揭开南宫渝这句抱怨背后真正的用意,
“所以你就进宫将这两难的问题甩给我与你皇嫂,让我二人做这个恶人?”
南宫渝左右环顾厅堂一眼,现在场的除了伺候的宫人也没有外人,
索性也将在朝堂大臣面前,那份做做表面功夫的顾虑摈弃,非常不要脸地承认,
“臣弟的确是这么想的。”
不管宫人们偷偷投过来的诧异与错愕,南宫渝将道理缓缓道来,
“左右母妃与海棠对皇兄皇嫂你二人都有成见,既如此成见大小与否也无甚差别。”
很好,
不要脸也就算了,还不要脸的有理有据让人无从反驳。
宋卿一言难尽地看着南宫渝,未去异世界前她想要与南宫御划清界限,
三兄弟私下里其实感情很不错的事,也是回来后才得知,
原以为再不错因为那个九五至尊的位置,再好也会有一层隔阂,
如今看来倒是她多虑了,当然,她现在也是真的很想笑。
“夫君。”
袁黛惜扯了扯南宫渝的袖子,同为女人袁黛惜时不时观察的自然是宋卿而不是南宫御,
见祭司如此神情很是头疼,阿渝说话怎也不知委婉一些,
何况两月从她对海棠的观察,海棠似乎对皇嫂的成见没以前那般大,
若不是母妃与海棠实在在府中闹得厉害,她心里是不愿与丈夫进宫开这个口的。
“你回去与太妃说,寡人以为海棠刚及笄婚事一事,明年秋后再商榷也不迟。”
南宫御一句话直接给出决定,话罢望向厅堂外的夜色与明亮的宫灯,
看向神色期许等着自己再说几句的南宫渝,无情地下达逐客令,
“天色不早,我与你皇嫂要歇息了,早些出宫。”
南宫渝:“?”
眼睁睁看着皇兄牵起皇嫂就要起身离开,话到嘴边想通什么又歇下,
秋后?
依照现如今朝廷招兵买马储备粮草的速度,与东辰开战指日可待,林林种种算下来,
最迟明年大寒天来临前能告一段落,依照海棠所说,武荆已和皇兄提过随军出征一事…
这么一想,
南宫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遂牵着袁黛惜的手也要告辞出宫,
皇兄话不是说了吗让他回去与母妃说,‘寡人以为’,既是寡人以为那与他南宫渝有何干系,
帝王之言他这个王爷如何敢忤逆,左右在母妃心里他一直让皇兄压着,唯有敢怒不敢言的份。
“阿渝,等等。”
从头到尾与宋卿一般未曾开口插嘴兄弟两人说话的袁黛惜,这时候出声了,
这一出声倒是让南宫御和宋卿也朝她看了过来,袁黛惜顺势松开夫君的手来到宋卿面前,
唇瓣轻抿看了看宋卿欲言又止,再即为难的眼神看了眼南宫御,
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和阿渝去外面说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