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不好意思再呆在益西旺姆的房间了,毕竟人家是一个女孩子家,刚做完运动可能还要换衣服、梳洗打扮呢,就借故说看看外面的工友们出来了。
“你真有把握吗?”严晓敏很是好奇。
“当然了,他虽说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但毕竟是我父亲的转世肉身,外面之间有心灵感应的……”益西旺姆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清澈的光,这位四十出头的女子,可能是因为保养的好吧,给人的感觉就是二十岁的小女孩儿,脸上没有一丝的皱纹,白嫩的皮肤,细腻而又光彩照人,即便是经历了山风的吹拂,但依然白净,脸颊上的红晕更显得妩媚动人。她不光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还富有一种难以抗拒的亲和力,也许这就是相由心生的缘由吧。
“我要是个男人,一定要追求你。”严晓敏在益西旺姆面前没有任何的羡慕嫉妒恨,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钦佩。
“就算你是男人也不会有结果的,我是活佛的女儿,打我出生的那天起,我就没有追求爱情的权力。或许,我不该来到这个世界,我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完成我阿爸未完成的心愿,度化世人的……”益西旺姆简单的洗了下手,只有一间屋子,也不好意思换衣服。
“不是有很多喇嘛都结婚了吗?你又不是喇嘛,应该可以结婚的吧。”严晓敏追问道。
“我已经和佛结缘了,就不会再选择俗世的情缘。”
“你活得太累了,我觉得你应该换一种思维,选择一种新的生活。”
“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就像我对佛法的追求,我在国外生活和求学时,就对藏传佛教情有独钟,大学时期我就通读了上百部佛教经典,虽然我不打算出家,但我也不会选择尘世的情缘……”
“也许我会慢慢理解的……”
两个年龄相仿的女人在屋里说着话。
老吴来到工友中间,和几个比较相熟的打招呼寒暄,现在已经不适宜种树了,他们这段时间有的被分配到了给成活的小树刷白灰缠草绳的工作,大多数则干起了修水利修路,以及平整荒山的活计。经过上次格桑的教育,再也没有人敢于提出回矿上或者回公司的要求,一个个只等着冬天的到来,只有这样才可以和老婆孩子团聚了,这边条件有限,就算是谁的老婆来到了山上,格桑也只准一天的假,你是去县城的宾馆解决生理需求还是在工棚里趁着其他工友上工的间隙办事则就全看你的了,晚上过夜时绝对不允许的——这里都是是几个人一间大板房,没有那样的条件。虽说是有三间被工友们戏称为“鹊桥居”的“会客室”,里面安放有双人床,被单床单是要自己带的,但一千多人在这里干活,而且差不多都是过来人,到这里“会客”还需要登记统筹安排,根本解决不了每个人的需求。好在格桑答应了,等来年chun天就在山下那块平好的地上建两排房子,到了明年,条件改善了,一切就都好办了。之所以今年不建固定的房子,是因为格桑不想耽误植树的进度,与其盖房子还不如把这些人力物力财力用在植树上。
孟队长有个建议,就是等着山上不能植树了,天气也不是很冷,留一部分人在山下修小水利,顺便把房子盖起来。格桑也有这样的打算,但今年是住不上好房子了。格桑打算长期在这里搞绿化,就必须要想办法留住人,连起码的生活需求都没有保障,留人也就成了一句空话,总不能一直都靠命令式的手段来强制留人吧?
见到杨作敏杨校长的时候,老吴主动上前握了手。
“杨校长,听说你还把老伴儿从省城接来了?”
“是啊,我打算在这里扎根,这边空气好,老伴儿来这里几个月了,没有再发过病,人老了,在一个亲近山水的地方养老是一种福气啊,顺便还能锻炼身体,活动活动筋骨,很好……”杨校长显得比在矿上的时候更健壮了,真有一股不服老的气概。
“你可是教育专家啊,委屈你了。”
“树人和树木是一样的,能在有生之年看见这座山变绿,我很知足。”
“到了这里每个人的心态都变了,看来我也该到这里植树了……”
“人在环境中是很渺小的,过去我们年轻,总想着索取,去改变环境,到老了才发现,我们也是自然界中一种很不起眼的物种,不但没有很好的改变环境,反倒被i益恶化的环境惩罚了,再也不能走那种先破坏后治理的老路了,每个人都应该俯下身子看看脚下的路,抬头看看头上的天,我们谁也离不开赖以生存的环境,那就力所能及的干点什么吧……应该把这里建成一个绿se生态教育基地,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为我们的地球母亲回馈我们的一份爱。”杨校长就像是回到了讲台,说了很多话。
“你现在还怨恨我们当初对你的安排吗?”
“早就不怨恨了,我承认自己当校长那会儿做了一些糊涂事,就让我在这里多种活几棵树,也算是心灵的一种慰藉吧……”
“是啊,我年轻时也是做了很多糊涂事,总觉得自己才是最强的,争强好胜,好多时候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现在看来,很荒唐。上次格桑出事后我想了很多,我们做的很多是好像是在伸张正义,可总觉得有点以暴制暴的意思……”
“最近到益西旺姆那里借阅了一些有关佛家的书籍,茅塞顿开啊,你不妨也抽空读一些这方面的书,受益匪浅。”
“是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