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老俩口在床上为孩子的事又吵吵起来了。
“我说老孙呀,你看孩子都大了,不如就依了她算了,我倒觉得格桑那孩子不错,你说是吧?”云飞的事在母亲心里一直就是个难以逾越的坎儿,当初真是自己糊涂,活生生的把女儿推到火坑里了。这些年想方设法的“关照”李永红,不就是图他对女儿好点吗?可这家伙……母亲不想再干预小女儿的婚姻了。
“依了她?她想上天还帮她扶梯子呀?”孙解放咆哮着。
“那你说怎么办?”
“反正不能嫁给格桑,一个放羊娃,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和大丫头吹了,又打我二丫头的主意,我们家姑娘是不是嫁不出去呀?”云飞和格桑的事情,老孙头不是很清楚,在他心里始终认为是格桑对不起云飞,而今天的云飞所有的不幸都拜格桑所赐,所以,对于雁南的婚事,老孙唯一的态度就是不能嫁给格桑,说什么也不行。
“你知道云飞现在过的是什么i子吗?”这个当惯了领导的母亲此时心chao汹涌,此起彼伏。
“什么i子?我看挺好,女人不生孩子还叫女人呀?要我说活该。”
“你要知道那是你亲生女儿,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我怎么了?你说清楚,她不生孩子是我当爹的错了吗?”老孙一咕噜翻起身来,妻子的话夹枪带棒,他听得出来。
“你少打岔,干什么了你自个清楚。”母亲侧身背对着丈夫,把被子裹得紧紧的。
“我清楚什么?姓胡的,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说,雁南是咋生出来的?你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亏我这么多年还把她当亲生的看待,戴绿帽子我也认了,可你不能啥事都由着她吧?我看呀,雁南是继承了你的fēng_liú传统,为了往上爬,心甘情愿的往别人怀里挤……。”父亲一提起这事就心里堵得慌,索xing拉开架势好好的吵一架。他顾不得妻子和女儿了,啥话解恨说啥话,越说越解恨,越说越来劲。
“姓孙的,你qín_shòu不如……你……”母亲也睡不住了,腾地坐了起来。
“我是不如你,你多有能耐呀……”
“不可理喻!”母亲索xing到沙发睡了。
父母的吵架雁南听得真真切切,她不知道家里有什么事瞒着她,但她肯定,家里一定有一个不小的秘密。
姐姐除了过年也不愿到家里来,尤其是和父亲,好像有天大的仇怨似的。打小,从来没听姐姐叫过爸爸。不论姐姐说出什么伤害父亲的话,爸爸总是不声不响的。记得有一次爸爸病了,妈妈出差在外,雁南又在上学,爸爸愣是把雁南从学校打电话叫了回来,姐姐就在州城,可她连看都没看爸爸一眼,那件事挺让雁南寒心,她不明白,姐姐咋那样的狠心。听了父母的争吵,雁南好像觉得爸爸有什么事挺对不起姐姐的,是什么事呢,她不知道,家里又没人向她提起。有次和姐姐聊天,雁南向姐姐问过此事,姐姐就是不说,还嘱咐她,以后别再问这事了。姐姐对父亲的态度很冷很冷。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雁南觉得有点困了,她觉得自己的选择不会有错,她要坚持,就算父母坚决不答应,她也要如期和格桑结婚。雁南宁可不做乖女儿也要嫁给格桑。自古至今,有多少才子佳人的浪漫爱情不是被父母棒打鸳鸯散的?“我不想有遗憾,我要坚持,抗争到底。”
突然,雁南想到了一个绝好主意,说干就干,她起身下床,蹑手蹑脚的径直来到客厅,幸好,爸妈还没来得及把《户口簿》给藏起来,她有点儿得意。又蹑手蹑脚的跑到自己的卧室,钻在被窝里窃喜。她的心在砰砰直跳,有一种少有的成功的快感。
雁南拨通了格桑的电话,低声细语道,“我想你,格桑,你睡了吗?”
“还没,你呢?”格桑正在看书。
“我睡不着,就想和你说说话。”雁南温柔的说道。
“想说点儿什么?”
“嗯,就想听到你的声音,格桑我爱你。”
“我知道,所以要和你结婚。”
“你爱我吗?”
“你说呢?”
“我想让你亲口说出来。”
“早点睡吧,已经很晚了。”
“我不嘛,就要你说爱我,说嘛……”女人天生就是肉麻的代名词,虚伪。
“好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晚安。”格桑挂了电话。
格桑的冷漠让雁南有点难以接受,兴奋的情绪一下子低落千丈。“虽说我们没有正式谈过恋爱,可你已经提出结婚了,连……哪怕你哄我高兴也行呀,那个字在你嘴里就那么难以启齿吗?”雁南想不明白。
男人和女人是一对天生的矛盾。有这样一个故事,说男人和女人很早以前是连体的,是天神把它们分开,然后,天神又让所有的男人和女人找寻自己的另一半……
格桑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另一半呢?
雁南现在满脑子都是格桑的影子,刚来上班不久,公司举行酒会,雁南也参加了,那天格桑特高兴,喝了很多酒,而且到后来开始讲一些笑话——格桑的笑话都是自己杜撰的,讲笑话就像是作报告,一本正经的,特有意思,他先问大家,“你们知道天朝农民起义的原动力是什么?”
大家七嘴八舌的猜,格桑呢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我告诉大家,是女人——经过本人多年的研究和观察,最终找到了答案,那就是——女人。”格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