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包子满脸喜色地出来,仰面碰上一脸戾气的娇娇,大抵是在外边又遇到了什么令人不快的事。娇娇这丫头,成天老爱出王府,去锦官城中瞎逛,招惹一身的不愉快,而且还常忘记主子,搞得包子每每都又照顾少爷,又照顾少夫人。
“出什么事儿了?看你这熊样!”娇娇白他一眼。
包子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娇娇,你猜我刚刚看见什么了?”
“什么?”
“少爷和少夫人俩在后花园......”凑近她耳边来一句。
娇娇的眼睛瞬间亮了,换上了和包子一样猥琐激动的表情:“真的?”
“亲眼所见。”
“哈哈......, 我就说嘛,我家小姐那样美貌,少爷怎地不会为之所动?”
这厢娇娇与包子笑开了,宋前梓璃眼中蓄着笑意出来。
“包子。”低沉的声音让包子和娇娇吓得一哆嗦。
“少.......少爷,”包子点头哈腰地上前。主子最烦谁嚼舌根了。
意外地,宋前梓璃并未责怪他,也没有再提起方才那一幕。
“方才找我所为何事?”
“啊!”包子一拍脑袋,“刚才光顾说笑,忘了正事。”
包子恢复严肃的样子,让娇娇感觉有些陌生,“少爷,皇上派人传旨给老爷,命他带兵去攻打西北辽王未收复的番南,老爷今晚召你去议堂。”
宋前梓璃眉头一挑:“知道了,去吧。”
这狗皇帝,心里打什么如意算盘?这不是存心让西南与西北发生摩擦么?想那西北辽王莫荒烈又是个性子急躁,好大喜功,骄傲自满的人物。西南与西北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而今...... 皇帝这是要连王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且不说西北莫荒烈,光是番南这块地,看着倒美,实则难取得很,西北那家伙的战马都踩不平这片土地,何况西南的兵力?这几年西南王一直培养兵力,想与中央抗衡,这一来,他们的兵力又得折去五分之一左右。
哼,皇帝,你还不算太傻。
这厢官采樾听闻,颇感吃惊,心里想的,也自是和宋前梓璃无二,只是多了些心思。
“娇娇,我们也得去。”战争本是不应带上女人的,这样麻烦些。
娇娇也吃了一惊:“小姐这是什么心思?奴婢愚钝。”
“很简单,”采樾凑近她,用低到微不可闻的音量,“杀。”
娇娇笑了,自然明白她是要作何,但仿佛是她理解偏了些。
官采樾怂怂肩,至于杀,杀谁,那就随心情吧,真正的目的,除了接近军营外,她不清楚还有什么,只是内心深处的声音叫她一定要去。
连王议堂。
“璃儿,有何高见?”宋前连镇在房里焦躁地踱来踱去。
“父王,皇帝都下旨了,还能拒绝么?”宋前梓璃眼中满是深沉,“这仗,是必定得打的。”
“那么,璃儿你去吧,”宋前连镇摸摸已发白的眉角,“一来为你日后继承我而打些基础,二来也是为了保持兵力。”
“是,孩儿定万死不辞。”
“璃儿,你可言重了,老夫还不相信你会拿不下那块地。”
“知子莫若父。”
父子俩在房间里最终商量得眉开眼笑。
闻得堂门有敲门声起,应允后进来的竟是官采樾。
“见过父王。”恭恭敬敬地冲连王行礼。
“采樾啊,怎地来这里了?”连王对这个媳妇甚是满意,于是特别亲切。
官采樾微笑抬头,再看向宋前梓璃冷漠的脸,笑意更浓:“今日前来,特恳请父王应允采樾与相公共赴战场。”
“你疯了?”宋前梓璃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你的伤还未好完全,且这是打仗。父王,我不同意。”最后一句是扭头冲着连王说的。
“采樾,你觉得呢?”宋前连镇向她一眯眼。
“采樾认为,妻子跟随丈夫本是天经地义,况此番前去,采樾怕有什么危险;且这一路上也没有个细心的人照看着,这心里放不下。”这话说得再自然不过,仿佛,他俩本就是相爱的,谁知,他们之间,比冰还凉。
“这样一说,老夫也觉得有些道理。”
“父王!”宋前梓璃有些气恼。他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今日这般失态。若是搁往日,管你去不去,去了送死眼睛也不抬一下。
“好了,璃儿你也别固执了,难得采樾对你这般关怀,带上她去罢。”听罢,采樾脸上的得意已显露了个完全。“两人都退下吧,老夫下去休息一会。”
“是,孩儿告退。”
“孩儿告退。”
官采樾是被满脸戾气的宋前梓璃拽着手腕出去的。官采樾的手被捏得生疼,却不敢喊出来。这样隐忍的姿态更是让宋前梓璃气闷。
直至将她拉进房里,宋前梓璃也未曾开口同她说话。屋里的气氛很是微妙。
两人就这般背向而立,心中各有思量。
官采樾这厢正矛盾着,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这般。至于原因,也是模糊不清的,只觉得心里有一股冲动,想要同那个人一同前往,站在同一个地方。然这种冲动从心里何处而来,她自然摸不着头脑。况自己近来被那多年来的梦所困,每梦一次,梦中那人的身影就越模糊几分,她越发的辨不清那人了,只觉她的背影愈发地像宋前梓璃。虽说心中已认定了是那个人,心里不免还是有了些摇摆。
世间所有东西都在变化;世上所有东西,既是独立于世又不是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