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金涛离开了栖霞寺的山门之外,其他人又都回到寂然法师的禅房,屋子里重新坐下的人的人中,多数人都因为金涛的离开,而明显的松了口气。v)
这不包括用目光一直追随着金涛的施钰丹,他只是掂着飘飘然的如同神仙似的胡子不语而笑,他笑什么沒人在意,但有许多人对于月基的话则非常在意。
“师父,蚩尤军的金司令要他的手下把替我们看门的日本兵给抓了,看样子是活不了的!”
月基心里害怕金涛,但同时他也明白,中国的军官们总还是要照拂父老们的面子,就好像那个金司令一样,倘若他真的像他自己吹嘘的那么厉害,那么就该多给“父老”们一些面子。
所谓的“父老”,自然是在座的附近十里八乡的名人、乡绅们。
“这……”
寂然法师沒有表态,说句公道话,他是赞同金涛他们的作为的,但作为一个和尚,作为这里的监寺,他不能表示赞同,因为这里的两万多难民,许多人更愿意听眼前这些名人乡绅的话。
他们都是有宅有地的人,即便是城里人,在乡下依然有大宅与土地,他们是栖霞寺难民们粮食的一个來源,别看作为占领军的“皇军”,成天扫荡、搜索,他们可弄不去这些人的粮食。
这不奇怪,因为军阀们的连年混战,过往的军爷们总是要吃粮的,这是所有的“军爷”,不大愿意得罪所谓“乡绅”的原因,因为一个乡绅藏的粮食,十个“军爷”都找不到。
另外一个原因是,这时的中国时常会遭灾,即有天灾,多数时候又是被盘剥的黎民们,因为沒有隔夜粮而经过不起任何自然的或大、或小的灾难。
因此吃大户,这种参与者广泛,还有法不责众的,从法理上而言的严重违法事件发生,当然,其有**的原因,也是富人们对于中国的盘剥过于沉重的原因在内。
这也是中国富人们的愚昧,他们并不懂得,钱再多沒有用,一个公正、公平、公开的法治国家才有永久性和平富裕的可能,不然,财富总免不了外族的掠夺,无论古代的蒙古、满清还是近代的鸦片战争等等一系列入侵,都表明了这些问題的根本性原因。
这些事情即不是富人的问題,也不是穷人的无理,这是一个国家规则缺失,一个国家法律混乱的真实写照。
所以“吃大户”这样的事情,无论被吃的还是吃的,都是一种可怜,对于整个国家与整个民族,同样是一种可悲。
可怜在于那是大家平时“明哲保身”最后得到的结果,可悲在于“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第一个蚁穴,所有人都认为那不过是小事一桩,只要自己过好眼前的生活,或者说所谓的享受生活的乐趣就可以。
至于子孙们要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那是沒有人注意的事情,这是社会学的原理问題,是由盛转衰的必然趋势。
看看截止1937年的民国,货币贬值、治外法权、租界、洋粮、洋布、洋机器,富的是开了那些所谓“织布厂”“面粉厂”的老板们,但凋敝了整个民国真正的,排除了普通轻工业的民族工业。
结果是唯一的,再肥的羊,也免不了要上餐桌,再富的国家,造不了航母、坦克、飞机、大炮,照样要付出数以千万的生命以及损失整个社会积攒的财富。
这绝对是一种可悲的循环。
“呀,那可怎么办,要是沒有了站岗的皇军,那我们这里……”
说话的是附近一栖霞镇的镇长李则栋,他手里掂着一个水烟袋,胸前挂着一柄牛角梳子,梳子的背后还有一个银签子,那是用來挑烟泡的,挂在外面表示家财富有,最少还有钱吸大烟。
在民国吸大烟、嫖娼与打麻将,是“场面人”所必须会的三件事,尤其是头一项,吸大烟代表着认为一些运大烟的“强人”,又或者说与“**”有着什么关系。
这时的中**队,无论地方还是中央,军队都与大烟有着最直接的关系,那是军资,也是比金条带起來更保险的财富,许多时候,有土地的人,也愿意用粮食换些大烟藏來保值。
收藏的办法很简单,只需要把两个土瓷碗扣在一起,然后用混了油的石灰把缝一封,再然后湿一片土墙上的泥,把碗放进去就好,大烟能治病,在紧要关头以当黄金使。
诸位不相信,问问老人们,应该听得到这样的事情。
李则栋之所以沒有光,是因为他放不下家里的几百亩地,还有埋进地里的那些粮,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只认一条,谁家來了都要交粮纳税,像他这样的地主,可不是那么容易到处跑的。
但他不是汉奸,他只是严格遵从中国式的教训。
即,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这依然是愚昧的“明哲保身”,依然免不了在未來的社会里要受到外族的侵略与盘剥,想必法国资产阶级,如果不是看透了这一点,也不会玩什么“巴黎公社”,当年英国的“光荣革命”,如果不是看透了这一点,也不会进行。
说到底,未來的世界是一个工业、商业繁荣的世界,那么那就必须是一个规则明晰的法治化的世界,因为沒有规则,无论商业、工业,最终都会形成诸如“四大家族”那样的环境,并最终成为未來国家最大的祸患。
这些事情,许多中国人不愿意听,也不愿意想,这不怪他们,因为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就可以轻易断定,老人家们的“明哲保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