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会走后,大帐内暂时又安静了下来,韩遂凝视著案上的书信看了许久,缓缓伸手拆开火漆,正待将信纸展开来,帐外却是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寧静。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不多时帐幕被一男子一把掀开,他走了进来,脸庞被火光照亮,正是马超。
“孟起?”韩遂看清来人,不免有些生气,蹙著眉头,沉声问道,“未经通传,你如何擅闯我营帐。”
“哼,我要是通稟如何还能见到都督你刚才做了何事?”只见马超一脸怒容,语带尖锐的开口道,连对韩遂的称呼也从叔父变成了都督。
“我做了何事?”闻言,韩遂一愣,旋即想到了马超如此生气的原因,必然是刚才他来营帐之时遇到了离开的钟会。
“天寒地冻,我联军将士正在前线与敌军生死搏杀,都督你却在这大帐之内和敌人使者密商,敢问都督,你此举如何不叫战士们心寒?”马超疾声说道。
他今日本是来找韩遂準备化解二人之间的误会的,却不想见到钟会从韩遂营帐中走出,他并不识得此人,当即询问外面的韩遂亲卫,韩遂亲卫先不敢明言,后来实在被逼只好说出钟会的身份,这才引来马超之怒。
“放肆,你以什麼身份来质问我?”闻言,韩遂亦是恼怒不已,他本来就对马超心有怨懟,今日见马超不逊,心头火气,怒声说道。
“怎麼,都督敢做还不敢认麼?”马超冷笑一声,开口说道。
“哼,我有何不敢认的!”韩遂朗声说道,“这钟会不过是曹操的信使,前来送信的而已。”
“送信?”马超自然不信,当即道,“都督和一信使都能攀谈如此之久?”
“此人是那钟繇之子,我与钟繇有旧,与他交谈一阵,瞭解老友近况有何不可?”韩遂沉声道。
“与钟繇有旧?我记得都督你与那曹操也有旧吧。”马超冷冷的说道,“”
“马孟起,休要血口喷人!”闻言,韩遂顿时大怒。他虽有求和之心,但刚才明明已回绝了钟会,他根本没过错却遭马超无端质疑,这如何使他不怒?
“都督恼羞成怒了?那也罢,你说那钟会不过是一个信使,那可否将曹操送你的信予我一观?”马超眉梢一挑,朝韩遂伸出手来说道。
“哼,有何不敢?”韩遂自问自己问心无愧,当即把信纸交到马超手中。
马超皱眉接过信纸,放在眼前缓缓摊开来,只看了一眼,面色却是越发的难看起来。
“这封信连我亦没看过,现在交给你”韩遂见他面色有异,这才想起那信连他自己都没看过,若是那曹操在其中真写了什麼招安的话,如今被马超见了,只怕反而是弄巧成拙。
“嘿嘿,都督你还想狡辩麼?”须臾,马超放下信纸,轻蔑的说道。
“我狡辩什麼?”韩遂怒道。
“都督,你口口声声说,没有看过这封信,那麼这些东西你要如何解释?”马超指著案上的信纸,大声质问道。
韩遂定睛望向信纸,这才发现那信纸确实有异,信中多个言词都有涂改的位置,而且都是在关键之处,休说马超,若是换成韩遂自己,只怕也会起疑心。
韩遂百口莫辩,他知道这个时候只怕越抹越黑,而马超也不发一语,只是冷眼看著韩遂。就在此时,原本守在帐外的韩遂亲卫却是一涌而入,将马超团团围住!
这个举动让帐内的两人皆是面色為之一变,韩遂先是吃了一惊,旋即明白自己这些亲卫有这举动的用意。这些人都是韩遂的心腹,自然知道韩遂与马超本来就不和,而刚才又听到韩遂与马超的激烈争论,担心二人万一发生衝突,韩遂会吃亏,
而马超先是脸色一凛,不过立刻恢复如常,冷笑一声,缓缓将包围住自己的眾人看了一眼,目光最终落在韩遂脸上,然后满是狠戾的一字一字开口道:“若是我马超今日在这裡出了什麼意外,我担保你韩遂再也回不了凉州!”
说罢,马超转身大踏步的走出营帐,而帐内诸人為他的气势所摄,竟是没有一人有任何动作,包括韩遂在内,只能眼睁睁的目送他远去。
良久,韩遂长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疲倦之色,他心中暗自苦笑自嘲:想不到自己小心谨慎如斯,到头来还是中了这曹孟德的离间之计。
“罢了,传令下去,备战吧。”俄而,韩遂淡淡的朝身边的一名亲卫开了口。
“是又要和曹操开战了麼?”那亲卫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或许是要和自己人开战啊!”韩遂望著远方深沉的暮色,意味深长的说了这麼句话。
遥远的旷野上,依稀传来一阵低沉的呜咽声,仿佛是预见了一场大混乱的到来
不出韩遂所料,马超回营之后,当即整兵备战,翌日便趁夜杀向韩遂军,可惜韩遂早有防备,两军混战一夜,两败俱伤。
然而这不过是拉开了关西联军混乱的序幕罢了,本身关西联军中便是山头林立、各自為政,谁也不见得服气谁。如今马超和韩遂打了起来,当即便纷纷站队,原本只是马超军与韩遂军之间的矛盾立即扩大到了整个关西联军中,一时间原本还打著联军旗号的诸人,从战友变成了敌人,很多人连状况都没有搞清楚便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原先的袍泽的屠刀下。
这踌乱整整持续了两天,正当诸人都觉得疲乏不已,準备鸣金收兵之时,一直坐山观虎斗的曹操终於有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