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那关羽没有退兵,反而还从江陵抽调了数千援军?”偃城内,司马英听到斥候稟报的情况,当即拍案而起。
“回将军,是的。”那斥候未想到司马英会如此意外,不过也只能据实以答。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司马英迟疑了片刻,挥挥手,让有些不安的斥候下去,自己却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关羽没有看到自己刻意射入其大营的锦书?
“关云长矜其骄气,陵轢於人,在他看来江陵之地固若金汤,如何会这麼莽撞的退兵?”正在司马英思虑之时,却有一人未经通稟便挑开帷帐走了进来,不是司马懿又是何人?
“父亲。”司马英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何况如今的关羽早已被大胜冲昏了头脑,矜其骄气,始有大功便意骄志逸,早已无法正确的看待形势,任你如何给他示警也是枉然。”司马懿望著司马英,缓缓说道。
闻言,司马英顿时脸上一红,他自然也知道司马懿已明瞭自己的小动作,因此默然不语。
“还请父亲示下,接下来孩儿该如何做?”司马英顿低声问道。
“丞相派人来了,让我今日便回转许都。”司马懿淡淡的开口道,“同时,丞相下令务必将关羽击溃并将之带回许都,否则军法从事,你自己看著办吧!”
听闻司马懿说自己要回转,司马英先是一楞,不过须臾又為司马懿后半句话而陷入深思之中,待他再度回过神来之时,司马懿已然飘然而去。
一连数日,樊城之地再无任何大的动静,双方都不再越雷池一步,司马英不再著急為樊城守军解围,关羽也不著急进攻樊城,然而这看似平静的背后,不过是一场暴风雨来临的前兆罢了.
在远离樊城的江陵之地,一场东吴精心策划的夺拳陵之战悄然展开来。
如今的东吴大都督已不是鲁肃,而变成了汝南人吕蒙。吕蒙字子明,少年时依附姊夫邓当随孙策為将。以胆气称,累封别部司马。孙权统事后,渐受重用,从破黄祖作先登,封横野中郎将。从围曹仁于南郡,并於儒须数御曹军,屡献奇计,累功拜庐江太守。如今他代鲁肃守陆口,统辖三军。
為了这场突袭江陵之役能大功告成,吕蒙早已做了準备,他亦是清楚关羽自傲的脾性,在数月之前吕蒙便自称病重,而孙权亦是公开发佈命令召吕蒙返回,暗中与他进行策划。同时吕蒙还写信给关羽,称颂关羽大破曹军的功德。也正是因為如此,关羽不再有疑心,便逐渐撤出防守的军队赶赴樊城。
而就在此时,吕蒙却是悄然从建业回到了潯阳,先是派数千精锐将关羽设置在江边守望的官兵都尽数歼灭,使得前线的关羽和江陵守军对吴军的行动一无所知。然后他把精锐士卒埋伏在偽装的商船中,令将士身穿白衣,化装成商人,募百姓摇櫓划桨,昼夜兼程,溯江急驶,直向江陵进袭,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隐蔽和诡密。驻守江防的蜀军士兵被偽装的吴军所骗,猝不及防,全部被俘虏,江陵城内空虚,陷入混乱。
与此同时,吕蒙让原骑都尉虞翻写信游说率军驻守公安的傅士仁,傅士仁对关羽早有怨念,关羽率兵在外,傅士仁供应军用物资不能全部送到,关羽当眾说将要治傅士仁延误军需之罪。傅士仁本就心中惶恐,如今既然有虞翻劝降,他便顺势带著所有公安的兵马投降了东吴。
听闻傅士仁来降,吕蒙大喜过望,当即带著傅士仁至南郡,江陵的守将乃是麋芳,糜芳亦是常常為关羽所轻视,吕蒙让傅士仁劝降糜芳,麋芳便想也不想的开城出降。
而吕蒙到达江陵,首先便是把被囚的于禁释放,同时对被俘虏的关羽及其将士们的家属给以抚慰,并对军中下令不得骚扰百姓和向百姓索取财物,甚至為此还杀了自己一名私吞公物的亲兵。
一时间南郡道不拾遗,吕蒙还在早晨和晚间派亲信去慰问和抚恤老人,询问他们生活有什麼困难,给病人送去医药,对饥寒的人赐与衣服和粮食,以此来收买人心。而对关羽库存的财物、珍宝,吕蒙亦是全都被封闭起来,等候孙权前来处理。
南郡的巨变很快便传到了樊城之地,听到糜芳率军出降吕蒙之时,关羽脸色发白,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留守江陵的糜芳竟是如此没有气节,只因平素二人之间的些许恩怨便轻易投降了东吴,如此一来南郡尽失,己方大军已没有了后方,再无任何粮秣、兵源的补给。
更可怕的是,此番随关羽出征的大军士卒皆是荆州人氏,其家中老幼妻儿都在南郡,一旦让他们知道自家亲人已经落入敌手,那麼军心必定动摇,届时只怕不等敌军来攻,便会不战自溃了!
纵横沙场数十年的关羽从未有过今日般懊悔,他悔恨自己太过大意,也悔恨所托非人,这股悔恨比以往任何一次在战场上的的失败更让关羽受打击。
“父亲,我们退兵吧,等到主公从益州发来援兵,再夺回南郡也不迟啊。”一旁的关平从未见到自己的父亲如此颓唐,忍不住出言劝道。
“退兵.”关羽缓缓抬起头来,望著关平,沉默了许久,忽然厉声道,“不,传我军令,明日全军攻城,一定要拿下樊城!”
“父亲,此时攻城万万不可!”闻言,关平面色不由一变,朗声道。
“有何不可!”关羽双目赤红,虎须倒竖,厉声道,“如今失了荆州,若是就这麼败退回西川,你让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