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关,又名汜水关,因西周穆王在此牢虎而得名。这里秦置关、汉置县,以后的历朝历代,无不在此设下重兵布防以御敌。虎牢关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只是自光武帝刘秀立国之后,这里已经上百年没有再被加诸过刀兵,倒是好一派安静祥和的面貌。
这时正是午时,阳光普照大地,虎牢关外只有一条古道,不知曾经被多少古人今人踩过,在关外的原野之上,笔直向前延伸而去。古道旁有一颗大树,树荫之中支着一个小茶摊,茶摊只有一张方案,而此时这张桌子两旁正对坐着两位男子。其中一人穿得分外古怪,全身黑衣,连头上也是用一张黑se的方巾遮住了自己的面目,若是童英在此处,必定能一眼认出这黑衣人便是那夜击杀张让的黑龙使。
一阵难得的微风吹过,吹得遮蔽茶摊的大树上枝叶晃动,透下点点碎阳,洒落在地上。
“大人,张让yu向他人透露您的踪迹,已被属下杀了。”黑龙使望着对面的男子,轻声开了口。
“一个没了价值的叛徒,就跟脱离了大树的落叶一样,归于尘土是他唯一的命运,不是吗?”男子风轻云淡的说道。
“大人明鉴…”黑龙使一向冷静的语调竟是有些干涩。黑龙使在宫中密谋鼓动张让毒杀刘宏之时,曾对张让用了落叶的比喻,而如今这位让他敬畏的男子竟然也对张让用了相同的比喻,这是巧合还是…
那男子似乎没注意黑龙使心中的些许波动,轻抿了一口凉茶,开口问道,“对了,是何人在打探我的消息?”
“唔.”那黑龙使微微一怔,旋即答道,“似乎是童渊的小徒弟。”
“就是那个童英?”男子闻言却是淡淡一笑,“此人还算是个有情有义之辈,我倒是有兴趣见一见他,若是能使他为我们所用,也算是为大业又添一栋梁。”
“此子xing格颇为执拗,大凡认定的事绝不会半途而止,而且他似乎也查到了自己师父之死与我们有关,想要让他为大人所用,只怕.”黑龙使闻言,思虑片刻,缓缓说道。
“哦,是么?”男子瞥了黑龙使一眼,开口道,“既然连你也这么说了,那便罢了吧。”
黑龙使右手微微一动,似乎想要拿起案上那杯本是为自己所倒的茶水,俄而却又突然想起自己蒙着黑纱,想要喝这杯茶未免也有些太过麻烦,不由作罢。
那男子见状,微微一笑道:“怎么了?我见你这几i似乎一直有心事,不若说出与我听听。”
“大人明鉴,我并非是有何心事,只是想到如今张让一死,在朝中我们的势力便大为削弱,似乎与我们的初衷多少有些不相符合.”黑龙使轻声开口道。
“还有呢?”男子闻言,嘴角再次露出一个笑意。
“大人您一向算无遗策,而我们原先的计划不是想要通过张让来控制朝政的么,现在张让一死,反而让那董卓那叛徒得势,对大计.”黑龙使皱眉说道。
孰知男子却是摆摆手,站起身眺望远处的天际的浮云,轻蔑的说道:“算无遗策?呵呵,董卓身边的那个李儒也可说是算无遗策,但你认为如此董卓便能一统天下吗?”
黑龙使一怔,顿时陷入了沉默。
“你永远记得一点,小智在算、大智在道!”那男子缓慢而坚定的说道。
黑龙使显然是没明白男子此话究竟是何意。不过须臾那男子又开了口:“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便是天道。”
顿了顿,男子无比笃定的说道:“天道在我,只要依天道而行,何惧这些小丑暂时猖狂。需知汉朝已合天下数百年,因此,一旦崩坏,天下必会进入至少数十年的分割动乱局面,我等只需藏于暗处去加速分割的结束即可。唯一令我担心的只是那一族的下落!”
“那一族?”闻言,黑龙使先是一怔,旋即又反应过来,“可是那一族的族人不是已经销声匿迹数百年了,或许.”
“永远不要低估你每一个对手。”男子打断黑龙使的话,摇了摇头,却是不无感慨的说道,“先祖的前车之鉴尤是历历在目,光鲜无比的表面虚华掩盖了底下无数的yin暗和龌龊,结果等到这些yin暗和龌龊渐渐滋生到无法控制的地步,曾经看似无比庞大的王朝也只有分崩离析一途。”
男子顿了顿,抬眼望向黑龙使,淡淡的说道:“所以不出现并不代表他们并不存在,这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才是我们最值得重视的。”
男子一席话让黑龙使不由深深点头,不过须臾他又皱眉道:“不过这些年我们遍寻祝融一族的踪迹而不见,他们究竟会躲到哪儿去呢?”
“不用担心,过不了多久必定能见到他们的踪迹的。”男子眼中闪过一抹厉se,冷笑两声,缓缓道,“天下行将大乱,这些人如何还能耐得着寞。终有一i我会将他们加诸于我先祖的耻辱百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