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恭……”
清凉悠扬似赞歌般柔和的声音,如那深谷空中飘起的雪花,一朵一朵优雅的落下,只为绽开出那绝世的美与绯恻飘渺。
靳长恭耳朵里哄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了,她嘴巴闭得紧紧的。抑止住那忍不住快要冲闸而出的咆哮质问。
华韶黑白分明的眼仁,一清二楚毫无杂色。他心无旁鹜地看着靳长恭,那眼睛内点如墨漆般浓黑却不同寻常,简直要把人吸进去。
“为师曾猜想,若他们之中谁是第一个能够猜出我的,那——必定会是你。”
那坚定饱含着赞扬的语气,令靳长恭脸上的皮肤都一收缩,眼睛里爆炸着火星子。
“猜?不!我根本就不需要猜!除了你之外,我根本联想不到任何人能够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在我身上神不知鬼不觉地设下人祭阵图。在重遇上夏长生时,他说他曾与你一道,两人是误中了阵法两人才分散开来。”
夏长生敛眉,面露不得要领的神情,他不懂当初他是怎么被靳长恭怀疑的。
靳长恭蓦地眯睫冷笑一声:“当时我便觉得怀疑了,想我的阵法便是由你亲授,你的能力又是我的几何,我都能走到这里,你何以会没有一点察觉便陷入阵法!”
听到这里,公冶已恍然回神,心中已经靳长恭与华韶之间的关系有了些许头绪,却有些惊异华韶此番作为的目的。
玛宝则像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楞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看着地上的苍帝尸体。
而夏合欢却是凝视着夏长生,那眸心钻出的犀利寒芒令夏长生不可见的颤了颤双肩。
除了他身上的冷意,还有不敢面对的负疚感,无形之中都给夏长生造成了喘不过气的压力。
而暗帝方才暗中调息着体内的脉息,此刻尤已能动,却因为无法汲取新鲜血液,体内的寒意仍旧困扰着他。
他轻喘着,喉咙中的痒意令他忍不住时不时轻咳声,他掩唇暝暗的幽瞳不着痕迹地观察上方华韶身后那一群神秘白袍人。
远远看去,只觉他们身轻如纸悬空于桥梁之上,静默似一尊尊雕塑无声无息,淡漠着存在感,但一探又觉得似一片汪洋大海,摸不着片际。
显然那一群反璞归的顶尖高手!
“我一直不肯相信自己的自觉,不愿意放弃那一点点的可能性,我想让自己相信那绝对不是你,可为何偏偏就是你,你设计了这么大一个圈套引我们入局,究竟是为了什么?!”
与靳长恭烈焰熊火气场相比,华韶像是与她极端的一潭弱水,泛不起一丝丝的涟漪。
他睫毛很长,却并不弯卷,直直的,垂下眼睛时就像落下了漂亮的黑凤翎,他淡淡道:“自然是要毁掉整个轩辕大陆。”
那瞬间,头顶似笼罩了巨大的乌云密布,他们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
“……为了神武帝国,你是神武族人?”心好像被拴了块石头似地直沉下去,靳长恭觉得大脑有一刹那间是被停顿住了。
“我仅是一门旁支,而真正神武族人遗留下来的正统仅有你一人而已!”华韶一挥袍侧身,他身后那一群白袍神秘人都整齐划一地跪下,他们双掌合什顶于头端,朝拜着靳长恭那方。
“我等神武旁支——‘沧海’见过公子。”
靳长恭敛眉抿唇,既末受宠若惊,亦无竭力撇清关系。
反而是公冶与夏合欢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一千年前,我神武家族族人天生性善,谦恭普渡深受民望,却因此得罪了西方众强国,最终遭到陷害污蔑被流放到了这贫瘠又弱小的东方大陆,却不想我们因为天生便拥有强大的体质潜力又被这里的原著民隔阂,最终竟落得被灭族的下场。”
从天梯处延伸出一弯弯的环阶梯顺落而下,华韶踩着节奏分明的步履,拾梯而下。
“我们是其中被遗留下来的一支分支,数百年前当我们得知我族在东方被人欺凌灭族之事,可谓是悲痛交加,族长更是涛天怨怒,恨不由带领我分族直接杀进东方为族人们报其仇恨!”
“然——当时我们却也身处困境,若没得当朝帝君的允许便不得私自离开西方大陆,于是带着那股深沉的灭族之恨,这几百年来我们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冲破所有锢桎,终于如今我们有足够的能力踏足一片染满我族鲜血的东方大陆!”
他语调很平静,就像在叙述一件他耳熟能祥的故事,但是靳长恭却听出了极大的不同。而他身后那些白袍神秘人的情绪也随着他的话而高低起伏不定,那属于他们的痛与恨交织成一种气势汹汹的压力,排山倒海。
那波涛奔腾似海啸的真气,令公冶难受地颦起眉,靳长恭一掌一挥便切隔一片空间,将他护至其后。
“够了!”
华韶带着他们站在靳长恭他们的对面,他看着她,低吟道:“阿恭,你想看一看我族当时的痛苦、绝望、呐喊的无助吗?”
随着他的话落,只见他们周围的墙壁竟自动调转三百六十度,那一块块石壁上描绘的画面触目惊心。
那一幕幕似血滴的图画,有被火活生生烧死的神武族人,有被绞刑,有被水囚,有被砍掉四肢的,那彩绘墙壁就像一场刑图,那满地被染着血的器皿,那些神武族人脸上狰狞的痛与深深地恨意。
靳长恭缓缓阖上眸,她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东方大陆的势力太多,也分散得太散了,若真的一个一个地击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