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漫天,大片的稻田转瞬化作焦土。
在世人的眼中,建奴大体都是靠渔猎为生。
而实际上,在后金建设的后期,不少建州部的人口就开始脱离原始的生活。
他们从事生产技艺,或者利用汉民农耕,在清军入关前,皇台吉就做过一定的屯耕措施。
单纯的渔猎民族,只是野人女真,至于其他的部族人口,有些已经转变生产方式了。
在北夏军跟前的农田就是如此,而对于建奴来说,唯一不变的就是他们的征兵制度。
每一次南下的时候,都要举国皆兵,每个牛录的三百人中,往往都能将九成以上的精壮抽取。
因为对于从白山黑水中走出的建奴来说,花几十年平定各部,本不应该是有后顾之忧的。
这同时,也是胡人能够时常掠夺中原的优势。
胡人们能够举族皆兵,而中原王朝往往需要瞻前顾后,没有稳定的朝堂局面,就会难以组织有效的还击。
曾经的大明朝就意识到这一点。
在努尔哈赤时期,大明朝廷利用尚且稳固的国力,调整海运,资助东江总兵毛文龙,在建州的大后方建立根脚。
每当努尔哈赤用兵南下的时候,毛文龙用少数的兵马,往往就能获取巨大的战果,能够出兵抢夺建州的主要营寨。
在毛文龙的高光时刻,东江兵马还能越过长白山脉,差点把建奴的老巢给劫了......
这样的风骚打法,使得毛文龙被后世冠以游击战神之称。
但可惜的是,风云变幻,身居海外的毛文龙,还是莫名死于朝堂的争斗,被袁崇焕斩杀于岛岭。
建奴的兵马在前线英勇厮杀,但要是被牵制住了后方,就是任人宰割的处境。
狗剩带着三千兵马摧毁这面土地,也不费吹灰之力。
并且按照沐颜阿骨打给的意见,需要搬运的物资,统统都给要烧了。
行军的过程,只带上可以行走的人畜。
不得不说,东海野人部在劫掠这一方面上是尤为的专业,如果单靠汉人来说,肯定想不到这么多的劫掠小技巧。
“连长,这些女人可以绑起来带回去,赏给部下,分配给臣民都好!”
沐颜阿骨打兴奋的指着后边的战利品,搓了搓手。
有了这些人畜,同时也是行军的动力。
狗剩这时候反而有些羡慕起这些可以为所欲为的野人,北夏军碍于军纪,许多事情不能为。
而这些野人却是放纵多了。
完全是如同入了羊群的豺狼,不断享受着猎杀跟放纵的时刻。
但以当前的情况来看,每一处地点都是不宜久留的,停留过久的结果,就是容易被八旗兵围困,行军始终是最要抓紧的任务。
现在的军队,堪堪只是够破坏跟掠取的时间。
狗剩这时候看着周围的情况,又是问道:“这一面地区光顾完了,可周遭都又是荒芜跟山林,沐颜首领可是有好的出去?”
沐颜阿骨打拍着胸脯,回答:“连长,你放心好了,这一条路线我们曾经时候走过。
接下来可以到辽东盛京一带,一路上还会有建州部落换取物资的集市。
以前我们南下的时候就专门选这些人口聚集地,想来现在的资源也不会少。”
沐颜阿骨打笑着说道,同时各处的兵马也收拢起来。
有人还带回来一面镶红旗帜,此处尚且离盛京较远,看来也不知是八旗军中,哪一支的倒霉亲眷恰好葬送在此了。
而与此同时的,在后方的阿济格,终于见到他那些已经被筑成京观的部下。
在一处处关隘小道上被垒得工工整整。
阿济格性格鲁莽,可却完全见不得这类情形,一个踉跄,两眼前竟有些发黑了起来。
这些北夏兵马哪里是小队人马,分明就是大部入侵。
“郡王,各路的伏兵都被杀了,有几名存活下来的人,说是见到东海部的野人!”
“野人?”
“模样绝对是东海部的余孽,而且身着衣甲,看起来是跟北夏的兵马一路。”
跟前的将佐回答。
阿济格听言顿时也反应了过来,就这样的情况根本不是小范围的山林兵侵扰,分明就是学着清军“入关劫掠”
“快,备马!不能让他们去到后方!”
阿济格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在海西各部到建州一带,还有着几十个牛录的营寨,战士们在入关劫掠的同时,把家眷也都留在了大后方。
阿济格风尘仆仆。
就连周围那些被焚毁的山林营寨都没有去管,一路随着北夏兵的足迹南下。
又见到被破坏的牧场,和烧毁的山林。
“北夏汉狗,竟敢坏我大清根基!”
阿济格破口大骂,又急命手下的唯一固山额真兵分两路,想要尽快包抄住北夏兵马。
然而,一路上见到的都只是焦土跟京观,这种残忍的手法,完全符合得上野人的做风。
阿济格带着兵马紧追后方。
十日之后,终于遇到一片焦黑田地。
地上的麦子没有被割走,反而是被一把火烧光了。
“郡王,田场已被烧毁,汉奴逃离,诸多八旗亲眷不知所踪。”
有兵卒颤颤巍巍,递上一颗头颅。
阿济格定睛一看,竟是自家的老丈人。
阿济格将头颅细细的拿在手上端详,流下两行清泪,可愤怒过后,却又狠狠将手上的首级抛在了地上。
这幅追逐的情形极为熟悉,就仿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