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儿一路策马飞驰,奔回京城近郊师傅安排居住的宅院,一手勒住缰绳,踩着马鞍,轻灵地翻身下马背,握着马鞭直奔院内。
远衡这几天感觉无所事事,小姐三人不在家,本来就清冷地宅院就更加没有什么人烟了,少爷行踪又飘忽不定,经常看不到人……
像往常一样,远衡拿着一把扫帚,从外院扫到内院,扫扫停停,不时还打一会儿瞌睡,双手捂住扫帚顶端,下巴惬意地靠上去,吹着习习凉风,嘴角上翘,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警惕地睁开眼睛,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白衣女子戴着斗笠,手持皮鞭快步走来,周围散发着冷气,就差贴一个生人勿近,远衡有些愣住了,这是小姐吗?
凉风适时地吹起,半吹开面纱,远衡终于敢确定,这少女真是小姐,可小姐的气质怎么变了?难道有什么事?
梨儿眼里不入一物,直奔自己的卧房,推开房门,相思草静静安放在圆桌上,本来翠绿的叶子有些泛红。
远衡想打声招呼,可回过神,小姐已经进了自己闺房,只好拿着扫帚,守在门外。
梨儿在房内找出了一个布袋,拿起桌上的相思草,细细观察了几眼,目光微凝,顺手放进布袋,提起布袋就朝门外走。
由于走得有些急,一出门差点撞上一人,远衡连忙退后几步道:“小姐,冒犯了。”梨儿淡扫了远衡一眼,提着布袋就朝外面走道:“就当没看见我。”声音虽轻却带着浑然天成的威严。
远衡顿时就惊呆了,这应该是梦吧!这话和这语气……
梨儿急步走出庭院,脚下生风,转眼,走到快马面前。脚尖点地,轻盈飞身上马背,提着布袋的手勒住缰绳,一甩马鞭道:驾、驾……疾驰而去。
远衡用手合上下巴,丢掉扫帚,追出去,可追出门外,连小姐的影子都没见到,只看到空中漫天飞起来的烟尘,眼里闪过晦暗不明的光亮。
梨儿将一切念头摒弃在思绪外。只想着能快一点,再快一点,或许还能见到……
两天三夜。梨儿未合眼,一路上,未停留半分,粉唇几近干裂,脚掌心的刺痛已然麻木。右手机械地甩着马鞭。
走了大半的路程,梨儿发现快马体力有些不支,速度慢了一些,便赶到就近的一家驿站。
位于林间的驿站有些简陋,用四根木头撑起的遮雨棚,下面架着两口大锅。驿站老板和小二满面笑容地忙活,后面摆放三张桌子,每张桌子配有四根板凳。三张桌子几乎坐满了人,谈笑风生,身上都配有兵器,应该都是江湖中人。
独身白衣少女的出现,自然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这荒郊野林的,连男子也未必敢独自行走。可这少女竟然无畏,戴着斗笠面纱又添了几分神秘感。
梨儿勒住缰绳,放缓了速度,踩着马鞍,英姿飒爽地翻身下马,让周围人眼前一亮,这少女不简单,不知师出何人?
梨儿随手挂好马鞭,提着布袋,直接朝驿站棚下走去,在其中一桌还有空位的地方坐下,那些人又热络地聊起江湖中事。
驿站老板见梨儿穿着不凡,端着茶壶和茶杯过来,热情地把水给梨儿倒上,说道:“客官,请问有什么需要?”
梨儿端起茶杯道:“帮我给马喂一下水和草料,谢了。”说着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干裂的粉唇沾上水珠,干渴状况有所缓解。
清灵地声音让在座的众人对少女的长相更加感兴趣,虽在高谈阔论,但眼神不时朝少女坐的方向瞟去。
驿站老板殷勤道:“不知客官可否还需要一些酒水或吃的?”
梨儿从袖中拿出几两银子,放在桌上道:“谢了,我不需要。”驿站老板高兴地接过银子,笑道:“好,那客官多喝些水,接下来的路,很长的距离没有驿站了。”说着转身指挥店小二去喂马。
梨儿一杯又一杯给自己倒着水,视线一直未移开过杯子,仿佛以水代酒。
对坐的一男子从开始就直勾勾地盯着梨儿看,眼光有些放肆,梨儿抬眸,透过面纱,冷冷扫了男子一眼,可男子并未收敛,模样更加猥琐。
周围有人起哄道:“蛮三,你这样盯着小姑娘看,是不是春心荡漾了?”蛮三斜了说话那人一眼道:“你懂什么,这叫欣赏。”
那人笑声有些尖细道:“哈哈,蛮三你以为你是白面书生阿?有本事,你让姑娘揭了面纱。”蛮三被那人一激,头脑发热,对着梨儿道:“小姑娘,你能揭下你的面纱吗?”说着从衣袖中拿出一锭银子。
周围的人顿时开始起哄,嘈杂声一片,说什么的都有,梨儿柳眉微蹙,放下手中的茶杯,冷冷道:“非礼勿视。”
周围的人更加兴奋了,这姑娘有骨气,只是遇到蛮三这无赖……
这群人是最近江湖中新兴的帮派成员,蛮三凭借一些手段和不凡的身手在这帮派中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对待这样的冷遇,面子有些挂不住,立马拍桌唬道:“小姑娘,别不识时务。”
梨儿自是不想和这人一般见识,起身,提着布袋,朝快马走去。
周围见状一片哄笑,蛮三脸色黑了一片,跳起身,想抓住梨儿的手,梨儿灵活地朝左边一闪,蛮三连梨儿的衣角都没沾上。
人群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这少女身上敏捷,不错,纷纷鼓掌。
蛮三有些怒了,这小姑娘敬酒不吃吃罚酒,还害自己丢脸,想着一掌向梨儿的背部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