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云淡,转眼已是暮秋,院里浅黄的银杏叶迎风簌簌而落,落在依旧青润的草丛中,青黄相间,别有一番韵致,白衣少女戴着斗笠面纱,伫立在树下,一动不动,仿若是一尊雕像。
元衡拿着扫帚在少女周围扫扫停停,眼睛不是朝这边张望,再轻声叹气,自从少爷把小姐带回来,小姐每天总要在院中站上半天,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感觉,脾气也越来越像少爷,冷冷清清,想着又叹了一口气,继续埋头扫落叶。
半天的时间眨眼便过去了,梨儿转身回房,远衡忙丢下扫帚喊道:“小姐。”梨儿脚步微滞,眼里没有任何情绪,还是继续往回走,远衡忙说道:“少爷叫你今天和他一起用午膳。”
梨儿头也不回地走到门口道:“我没胃口。”说着伸手关门,伴随砰地一声,房门紧闭。
远衡苦恼地抓着头发道:“这可怎么办才好?”
梨儿回房后,随手取下斗笠面纱,坐在圆桌旁,看着桌上还未拆封的信件,若有所思,素手轻叩着圆桌,咚咚……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梨儿柳眉微蹙,似有不悦,语气清冷道:“我睡了。”话音落下,敲门声便没了,倒是窗户口探进一张俏皮讨喜的脸。
梨儿柳眉舒展开来,看着小意鬼机灵的模样,问道:“你又有什么事?”小意眼睛一弯,翘起嘴角道:“好事。”说着撑着窗户框,利索地跳进房内。
梨儿摊开素手,一只红色蜘蛛沿着纯白的衣袖飞快爬出来,眼眸里多了些柔和,小意立马停住了脚步,有些发颤道:“快把蜘蛛收好。”
梨儿瞥了小意一眼。从右衣袖中拿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红色蜘蛛听话朝里面爬去,小意揉了揉发麻的手背道:“小姐,你怎么就不换个宠物?”说着悠闲地坐在梨儿旁边。
梨儿直视小意的眼睛,没有接话,而是淡淡说道:“至少它表里如一。”小意避开梨儿的视线,
用手撑着下巴转移话题道:“小姐,你年龄也不小了。”
一般提到年龄,这话题总离不开嫁娶,梨儿知道小意又想游说自己。刻意延展话题道:“你年龄好像也不小了。”
小意讪讪一笑道:“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小姐,你看你周围的朋友都嫁的嫁。娶的娶,你也可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啦!而我师弟绝对是你最好的选择,下得厨房上得厅堂……”
可看着梨儿垂下眼帘,很明显并有在听自己说话,小意顿时没了语言。顺着梨儿的视线,扫到桌上有一封信,眼眸微亮,指着窗口大声:“有人在窗外偷听。”
梨儿不为所动道:“没人。”小意嬉笑道:“开个玩笑。”说着一把抓起信封,还未来得及拆开,便感觉脖子一凉。抬眸看向梨儿,只见梨儿眼中染上妖艳的红光,冷情道:“放手。”原本清灵的声音冻结上一层冰幕。让人如置身隆冬的冷冽,忍不住抖索。
小意的俏脸被涨得通红,喉咙也卡得难受,但还是握紧着信封不放,梨儿眼眸里的红光时强时弱。艰难地重复道:“放手。”
小意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不放手。这条小命便要洗白了,趁最后的一丝意识,丢开了信封,这才感觉脖子一松,赶忙大口大口呼吸,真想慨叹生命如此美好。
梨儿接过飘落的信封,眼里的红光慢慢褪去,看着小意红紫的脖颈说道:“对不起,你应该离我远些。”
小意用手轻触脖颈,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道:“小姐,你太狠了,不就是一封信,至于跟我拼命吗?”梨儿把头的埋得更低又说道:“对不起。”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天蓝色小瓷瓶道:“来,我给你擦药。”
小意缩了一下脖子道:“算来,还是我自己来,我可不想英年早逝。”说着接过梨儿手中瓷瓶,又继续谈条件道:“既然你感觉愧疚,那把信给我看一眼,就一眼。”
梨儿看着小意,如水般清澈的眼眸划过别样的情绪道:“你真想看?”小意轻点了一下头,直言不讳道:“我觉得里面有秘密,自要探一下军情。”
梨儿趴靠在桌上,眼底一片沉静道:“也不是不可以看。”小意欢喜地拿起信封,可当听到梨儿接下来的话,还是老实地把信放了下来,划不来,就一封信换一条命。
梨儿轻合上眼眸道:“我累了。”小意看着梨儿如蝶翼在轻颤抖,低声说道:“你是在害怕?”
梨儿重新睁开眼眸道:“姐姐,还未回来,小圆子生死不明,以陌莫名消失,你说,我能不害怕吗?而这封信里便有我急迫想知道的消息。”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拆与不拆,我选择不拆,因为我在等他们回来。”说着双手握紧,指甲都要掐入手背的皮肉中。
小意忙拉开梨儿紧握的双手,呵斥道:“你疯了?”梨儿略勾起嘴角道:“说对了,有时觉得自己就像行尸走肉,活也活不好,死也死不了。”
小意激动地摇晃着梨儿道:“你怎么变得这么消极?”梨儿拂开小意的双手道:“我就是个煞星,哪来消不消极?”说着起身朝门外走去。
小意忙追上去,拉住梨儿的手道:“你知道了什么?”梨儿望着浅蓝的天空道:“你会去参加夭夭的婚礼,全是因为梦一拜托你吧?不,应该说是默颜。”
小意眸光微凝,以前自己私心,一直为默颜不值,想让梨儿知道真相,至少也要让她愧疚,但经历过的事多了,回头看,不过是你情我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