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中,小五开始了他的第五个农田基本技术的学习。把运到田地里的粪堆用铁锹撒开,既要撒满地面,又要撒均匀,也有一定的技术含量。
手上不再磨血泡了,但两只膀子开始疼了,腰也酸,背也疼起来。小五咬牙坚持着,“锻炼锻炼”,不把你的腰啊臂啊腿啊的都往要“断”里练,还怎么能叫“断练”呢?
“哥!来让我替你撒吧?”何美跑过来要抓小五的铁锨把说。
“去去!撒你的化肥去!”
“都撒好了!我保证比你撒得好,哥!我保证又快又匀……”
“嘁!我就是干不好,才要多练习的!一边儿凉快去!”
“我不累!就看着你撒!”
“去!你看着,我更撒不好了!”
小五还没把看他热闹的何美给赶跑,突然一个声音响起,还是叫他的。
“哎——小五啊!喜事!你们队的大喜事!不!咱们大队的大喜事!随聪被周水师院录取了,今年师范院校降一分录取!”大队长长褂子裂开怀一扇一扇地跑出一老脸的汗水向小五喊道。
大家都是一愣,全都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里的活儿。一会儿后,等大家都清醒过来,小五扔下铁锹便奔了过来,好像是他被录取了似的。
是小五第一个从大队长手里拿到随聪的通知书的,一看就是这两天的事,因为高校录取时,师范院校录取不够,所以降了一分补录上的。
“老随!你考上了!师范专科,不收学费,还包吃住!哈哈!祝贺你!”
随聪听完小五的话,“嗷”地一声跳了起来,落下来脚下一软,“噗通”摔了个嘴啃泥!马小菊一个箭步过了。
小五突然大喊一声:“小美!快走!看看你也被补录上了吗?露珠、晓晴帮我照顾下俩闺女!”
喊过了,回头却见何美并没有一点热情,好像不关她的事一样。
“这么大的事,你还磨蹭个啥?考上了你就吃商品粮了,不交学费还管吃住,天底下还有比这再好的事吗?”
“你又……我不想当老师!”
“啥?咋了?太阳底下最光荣的职业就是老师!那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知道不?走!快点儿回家看看!别磨蹭!”
一旁的露珠、晓晴都听懂了,都去推何美跟着小五走!何美那个走了,她们谁心里都再没有了那一抹阴云!
何美只好不情愿地与小五一起回去换身衣服赶往她家了。
“我就是这时候回去,恐怕我的补录通知书也该被我爹给拿到手了,只要是被他拿到了,我是去上不去上,他都要再勒索点钱出来,留给我弟以后用!”
车上,何美对小五说。
“啥意思?”小五莫名惊诧地问道,“你去上大学,他还能勒索出来啥钱?勒索谁?闺女上大学不让他出钱还不行吗?难不成还想向政府要钱?”
“不是!是让我再从生活费里省出来带回家去!”
“啊?克扣女儿的口粮?那要是不去上呢?”
“除了原来的500元外,估计他还会拿着通知书去找人买。他可不知道什么报考档案和试卷上的笔迹什么的。在他脑子里,那通知书就是公文,给张三,张三就可以去上大学;给李四,李四也可以去上大学!”
“嘁!还有这么奇葩的爹?”
“我爹是一个只字不识的老农民,哪能跟你爸老牌的大学生相比呢?唉!所以我不想回去拿了!有没有我都不在乎了!”
“嘿!傻妞儿!你不在乎这,还在乎啥?”
“在乎与你一块考上一块去上同一所大学!”
小五狠狠地看看她,她则回应他一个歪着头仰脸的微笑。
“昂昂!”何美的俩天鹅大白小白跟来了。两人出来时把它们给忘了,出庄后,是被大白发现了,它们俩当时正在河边吃草,看到了何美出庄,便飞到空中跟了来!
“难道它们俩也有灵敏的嗅觉,能追踪到你的气息吗?”小五惊愕地说着,伸头向车窗外的空中看去。
“我不知道!只知道它们的视力很强,在空中飞着也能找到我的行踪!”
两人在换乘车时,就把大白小白招下来歇会儿,再上车时再让它们飞。引得偶尔发现了他们的人鸟间秘密的人目瞪口呆,像见鬼似地惊恐地目送着他们离去!
小五和何美先赶到他们县的教体局,怎么那么巧?他们县对补录的师范生的通知书的发放得迟了点,今天正向各个学校分发着。
何美一眼就看到了他们高中的教导主任拿着几个刚领到的学生通知书,喜滋滋地往外走!
“常主任!我是何美!请问有我的通知书吗?”何美跑过去礼貌地问道。
“何美?有有有!你怎么跑县局来了?”那位眼镜中年男抬头看何美,又看看跟在何美身后的周小五很惊奇地问道。
何美一时没想出来给如何回答,小五笑呵呵地说:“你好!常主任是吧?
我是何美的哥哥,在咱县零食局工作。小美她是来我这里玩儿的,碰巧听说有降分补录师范生这回事的,所以就直接跑来县局里问问,还真有!谢天谢地谢谢你,老师!”
“呵呵呵……哦!粮食局里工作,很不错的啊!有前途!”说完,低头去翻找何美的通知书。此时小五的心里正在说:
“粮食局有个屁前途!前途没有多少年了,农村一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市场一放开,粮食局和粮店马上关门儿!县里就剩国家粮库还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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