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眼睛不停地转来转去，皓骞又补充道：“若是不听话，我就告诉你爹……”
“好好好，我不去了还不行嘛！”玥儿赌气地跑到一边，背过身不理他。
皓骞无奈地摇头：“这另一颗……”
“我去！”
“我去。”
向闻和忆天同时开口。
皓骞没理他们，而是对白玉道：“结界一旦撤销，卓少枫迟早会发现异常，这里还需要劳烦白玉参族继续守候，在我们回来之前，决不能再放任何一个修罗族的人出来。”
白玉点头道：“请仙长放心，小仙一定会带人守好这里。”
皓骞走到忆天面前：“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胆识，已属不易，回去之后好好修炼，万不可辜负你师父的期望。”
“多谢仙长提点。”忆天面露恭敬。
另一颗魔灵凌空飞到向闻手中：“事不宜迟，我们先去，等柳掌门回来了知会他一声。”
皓骞又回头看了玥儿一眼，便带着向闻和凌瑄往洞口行去。
***
天雪晕乎乎地醒来，只觉得头疼得厉害，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阴沉的天空，一望无际的草地。
这是在哪儿呢？
有点眼熟，可一时半会儿她却又想不起来。
她明明记得她和凌瑄哥哥正在成亲，拜完堂后她被带到一个房间里，依稀听到元香的声音，然后……
她就不记得了，醒来就是在这个地方。
“你终于醒了。”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出现在耳畔。
只见那人一身黑衣的衣服，头上戴了一顶很大的圆帽，帽檐下压，几乎将他的整张脸都遮在后面。明明离自己很近，可他的声音却听起来非常遥远，遥远得就仿佛来自亘古时代。
“你是谁？”印象里，她似乎见过他。
“我么，你不需要知道。”他伸手将她从湿漉漉的草地上拉起来，“记起以前的事了么？”
以前的事？天雪揉了揉眼睛，他也认识自己？
黑衣黑帽，又看不见脸，只能听到模糊不清的声音……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惊叫：“是你！”
帽檐后的脸似乎是笑了笑，他的声音如同鬼魅：“终于想起来了，是我。”
天雪警惕地后退两步：“你到底是谁？”
他朝她走近两步：“你猜呢？”
“你是魔君？”天雪想了想，没等他开口，自己先摇头。
不对，不是魔君。阴若南她见过，虽然和眼前的人一样，也总是穿着一件黑袍，但无论是声音还是外形，都差得很远。
不是阴若南，那么……
“你是那个传闻中的修罗界之主，卓少枫！”天雪指着他道。
他沉默，片刻后，轻轻一笑：“不错么，小丫头，你可是第一个不用我提示就猜出我身份的人，真聪明。”说着，他伸手要去摸她的脑袋。
天雪躲开，并没有解释。其实她并不是猜的，而是凌瑄有告诉过她卓少枫的事。
“我记起来了，当日假扮崔掌门杀我的人就是你对不对？可后来在我死之前，有个人说会救我，那个人的声音……难道也是你？”
“不错，是我。”
他承认了！
“那么，我在梦里梦到的那个人呢？也是你吗？”天雪这才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这里那么眼熟，这里分明就是她曾经做梦梦到过的场景！
卓少枫不可思议道：“什么梦？”
见他暂时对自己并没有恶意，天雪就把梦里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没想到他听了之后什么都不说，只是笑。
天雪不服气地问道：“你笑什么？”
卓少枫摇了摇头：“你以为那只是个梦？如果我告诉你，那不是梦，是真的，你信吗？”
“真的？”
卓少枫比他高了一个头，他此刻低头看着天雪，黑压压的帽檐下，轮廓有致的下巴清晰可见。
他的唇似乎也扬着弧度：“记不记得在你小的时候，有一个黑衣人把你带走？”
天雪皱眉，她小时候？黑衣人？莫非他说的是忆雪小的时候？她记得那次跟凌瑄一起从魔界回来，半路上的确被人带走过。
她一直以为那也是一个梦，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卓少枫提醒她：“第七界，记得吗？”
天雪下意识地朝四周看了看，心里突然划过一个念头，她大声道：“这里是修罗界？”
“聪明。”卓少枫承认。
天雪不明白：“可这和我的梦又有什么关系？”
“刚夸你聪明，怎么又笨了。”卓少枫道，“我已经告诉过你了，那不是梦。”
“我真的来过这里？我怎么不记得？”
“你当然不记得。”
“为什么？”
“因为那五年你一直在沉睡，直到我送你入轮回的那一日，你才醒过来。”他拍拍她的脸。
天雪躲开，又往后退了几步：“你要怎么样才能放了我？”
这次他没有再往前走，声音淡淡的：“为什么要走？这里不好吗？”
天雪道：“我是人，不是修罗，我不喜欢这里，我要回去。”
“去见你的凌瑄哥哥？”
天雪脸一红，低声道：“他一定回来带我出去的。”
卓少枫平静道：“他不是我的对手。”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天雪问他：“你真的活了四十万年？”
巨大的帽檐上下动了动，他是在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