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宇指着上面繁琐的花样补充道:“在红泥上印上这块图案,还能调配淮海城五万守城军与一万骁骑营。”
纳兰芮雪越听越惊骇,人马……,国库……,银号……,北宫晟将北昌的军权财权,……都交给她了?
心潮澎湃的看向一脸淡然的北宫晟,她惊愕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北宫晟雕完凤牌递给金武,拍了拍手上的金粉,转头鄙夷的扫了眼她嘴巴合不拢的模样,好笑道:“不是天下第一贪吗?这就傻了?”
贪?她想到坑他盐钱的时候,脸微微一红,看起来他知道了。
凝视着她脸上的飞霞,他淡笑道:“皇家银号没多钱,你若缺钱花了就去找苏子安,慕容俊及夕楠要。”顿了顿,补充笑道:“要多少都可以!不给就拿这块玉佩提钱,若他们都不在,直接去承天银号取也行。反正……现在都归你了。”
一句要多少都可以,让她脸上红晕更深,而承天银号她是知晓的,天下最大的银庄!只是她怎么猜也猜不到这居然是北宫晟开的!而且更猜不到,他居然将一切东西都交给她!
甚至在那么早的时间……。
莫名的,鼻子微微通红,看向他的眸光中多了几分水沁。
北宫晟怔了怔,望入她的眼底,然后慢慢抬手将她眼角的泪拭去,轻轻道:“傻女人,哭什么?”
纳兰芮雪不吭声,只紧抿着唇,强忍着眼泪不涌出更多。
她从未想过北宫晟对她的信任可以到达这种程度……。
而他轻柔的动作似乎是将她心底最软的地方触碰,不自觉涌出更多泪来。
北宫晟凝视着她,黑眸幽转,顿了一瞬“噗嗤”笑出声。“被自己赚自己钱的行为震惊到了,后悔哭的吗?”
什么!纳兰芮雪一怔,想到她当时从他那坑了二倍钱后开心好一阵,如此想来……,她这算是成了左口袋进,右口袋出了?晕,天底下有她这种笨蛋吗?还当自己聪明绝顶要挟到他了!谁料……。
当下,就止住了泪,薄怒的在他腰间一掐,嗔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这死男人太坏了!居然如此看着她出丑!
北宫晟只嗤嗤低笑,并不答话。
他当时就那么想了,她爱折腾就随着她折腾好了,反正最后悔不当初的还是她。
他真的不是太无聊,所以才逗媳妇玩而已。他只是挺喜欢看她小计谋得逞那股洋洋自得的小样子而已。
纳兰芮雪是彻底不知道该感动的继续哭好还是无奈的郁闷好,最后踌躇间,她就被他伸手带进了怀中。
越过他肩头,看到那三个面色极度尴尬的老头,她顿时脸一红,想要推开他的身子,谁料他已经紧紧将她揽进了他温热宽阔的怀抱。带着不容抗拒坚定,顿了一瞬,他轻轻开口道。“雪儿,抱歉,这便是我的境遇,可能并不是那么尽人意。现在只能暂且委屈着你,我还欠你一个封后大典。不过相信我,很快就会做到的。”
想到这些,北宫晟心里总是会压着沉甸甸的一座山,觉得有好多抱歉,却每一句都无法开口。
叶云可以抛下一切皇权世俗的陪她归隐,对她百依百顺,永不问对错。
苏子安可以永远不会惹她伤心,只给她做出气包,给她无忧无虑的生活。
赫连长恭……可以给她一个明媒正娶的身份,一个永不会陷入女人争斗的环境,一个一样能呵护她一生的能力。
可他,从缠上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将陪他走过的是不可逆转的一生,或许会极度艰苦。
与家斗,与宫斗,与国斗,最后可能还要与天斗,与命斗。
他就是这样的一生,有些责任他推卸不了,有些现实他现在也解决不了,他给不了她安稳,甚至连最起码的名分也要几度争取,仍不是最好的那一个。
别人都觉得他宠她无限,只有他自己知道,她跟了他一直在受委屈。
一个如他这个有实无名的“皇帝”一样,他只能活在阴暗处,而她也只是个活在暗处的“皇后”,讽刺自嘲的笑意挂上唇角,想到这,他总是会感到有心无力。如果他只是个王爷,能以皇后之礼娶她已经是能给予的最好,但实际上……,他能她的,真的很少,或者说,还不够。
这个敢为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叛.国的女人,这个敢为了他跟萧赫血拼的女人,这个敢为了他坑蒙拐骗给他筹谋天下的女人,以及……如今这个敢为了他开始学着隐忍的女人。
他知道她不是不敢,也不是不能,只是……为了他不愿。
她很傻,傻的他大多数时候是生气,可最后回想起来,又会觉得她真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他。
这让他心底折磨更深,觉得能为她做的太少,而她为他付出的太多。
可雪儿……,我只想你一世欢颜。
似乎是感觉他内心那解不开的难过,他越来越紧的怀抱中,纳兰芮雪眼泪开始不由自主一颗颗的泪流,缓缓伸手搂过他的腰,回应上他。
两人相对无言,只在皇陵内紧紧拥抱,像极了两只孤独的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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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侧金武三人微叹一口气,凝视上那一片金光闪耀的牌位,心中百感交集。
北昌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