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间似乎听到有剧烈的喧闹声,鼻中也闻到类似烟火的味道。
是谁在烧东西么?沉鱼迷迷糊糊的想,忽的一惊从床上弹了起来,耳边响起了惊天的锣鼓之声“着火了,着火了,快来人啦,藏经阁着火了!”
着火了,沉鱼一惊,慌忙奔下床去,推开窗户,只见原本漆黑的天空漫天的红光,寺院的东北角更是火光冲天卷起万千烟雾。
“恩儿!”下意识的便是想到儿子,自己居住的地方虽然离起火点远,但是难免不会殃及池鱼,她慌忙转身便冲出房间,正要往儿子的院子里跑,猛然间却是顿住,颈间明晃晃的却横着一把长剑。
“一别经年,娘娘别来无恙吧?”黑暗中,那人露齿一笑,深深白牙闪现出嗜血的光芒。
“渡风?!”沉鱼一声惊呼,下意识的往房间里退去。
“娘娘别动,否则刀剑无眼就休怪属下无情了!”渡风动一动长剑,锋利的的剑锋立刻划破沉鱼的脖子。
有丝丝温热的液体从颈间流下,沉鱼看向渡风,后者目光冷冽满眼杀气显然不是吓唬自己,若自己胆敢妄动他是真的不会手下留情的。
“渡侍卫不在凉城辅佐王爷,怎么有闲心来这是非之地闲逛了?”她微微笑了一下“莫非是得了王令前来?”
“呵!”渡风冷笑了声“你不用言语试探我!”他微微挑了眉“的确是王爷派我前来营救你的”
沉鱼正待松一口气,猛见渡风杀气更冽,却觉脖子上的剑锋更贴近了几分,渡风冷冷道“不过现在我改变了注意,或者杀了你却是更好的结果!”
沉鱼微一变色“我怕我告诉他你的秘密,怕我告诉他你是卫辽派到他身边的卧底?”
“的确,这是其中一个理由!”渡风眸色一暗“但是,你有更值得我杀的理由”
“是什么?”沉鱼急急的问道,却觉剑光一晃,长剑已顶到胸前“你没有必要知道!看在你与将军的一段交情的份上,今日可以留你一具全尸!”长剑森森,沉鱼慢慢被逼进屋内。
渡风眸色冰凉,剑指沉鱼,忽的寒光一闪,长剑直直的刺向沉鱼胸口,沉鱼心中一凛,只望着那长剑刺来。
“嗡”的一声闷响,不知什么东西击在剑身之上,长剑一偏只削掉沉鱼半片衣袖。
“什么人?”渡风一惊,诧然回头。
有风吹进屋内,烛火摇曳不定,一滴冷汗从额前流下,沉鱼眼望着一物缓缓滚到自己足下,却是一粒楠木佛珠。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佛门清静之地,施主怎可妄造杀孽!”却见一灰跑僧人缓缓从院中的转角之处踱出来。
“是个瘸子?”渡风眉头一皱,注意到来人与正常人不同的步调。
“善哉,善哉!和尚正是一个瘸子!”那和尚显然耳力了得,渡风轻声说的一句也瞒不过他的耳朵,当下房中两人俱是一惊,渡风料得碰到扎手货了,情知此人若执意坏自己好事,那今夜是如何也杀不了沉鱼了,沉鱼却是喜忧参半,不知此人是敌是友,只怕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
那人缓缓而入,沉鱼这才看清来人,当下却是一愣,却原来是位故人,癞子头,脸上一条寸许多长的骇人伤疤,世上端再无二人生的这般吓人。
“一别数年,女施主别来无恙?”却听那和尚缓缓道,眼神柔和的看向沉鱼。
沉鱼心中略一苦笑,今日果真是个他乡遇故知的好日子,所有的故人都赶着堆的送到面前“有劳师傅记挂,沉鱼一切安好!”
“哦?”法悟却是一笑“但愿如女施主所言!”他眸色慈悲而悲悯好似汪洋包容万物,沉鱼看着一时间只觉百感交集,好似这一世所受的苦楚都已成过往,一时间情难自已,泪满衣裳。
法悟眼看着沉鱼温和的笑着点点头”一切都将过去,施主若能放下执念,必然能得以解脱……”他忽的顿了一顿,眼望向渡风,目光平静仿若方才看见此人。
“救火啦,救火啦,光明大殿着火了!”却听又一阵急促的锣鼓之声想起,沉鱼心中一动,藏经阁也还罢了,光明大殿离此十分接近,不知恩儿……她心中着急,脚下一动,渡风长剑一动,横在面前。
“你今日哪里也去不了!”长剑森寒,沉鱼微一色变,慌忙退后两步。
“阿弥陀佛!”法悟大声唱了句佛号,微微一笑已拦在沉鱼面前“施主杀气太重,佛祖曰:施主可以滚了!”
他滚字方一出口,渡风只觉一股劲风袭来,法悟右拳已至,慌忙闪过,法悟左拳右至,当下心中一寒,暗道此人出手太快,急忙闪身出门,法悟紧随其后,追赶出去。
两人又在院中缠斗数招,渡风明显不敌赶忙又往外遁去,法悟依然紧随其后,追赶出去。
沉鱼匆匆赶到院外已不见二人踪影,只听门外锣鼓震天,人来人往,提着水桶等物正赶着救火。那火势极大,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隐隐要往沉鱼所在院落烧来之势,沉鱼大惊,慌忙往司马恩德院子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