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从外面火急火燎的奔回来的时候余儿正坐在厅内喝茶,明亮的烛火映在她皎洁的面庞上,那一霎那,美好的让他不敢破坏。
她忽然抬头往他身处的地方看了一眼,似乎是笑了一下,他直觉心中一烫,再不可自已的冲上前去,一把将她拥进怀中。
“李墨,你弄疼我了!”余儿使劲推了一把李墨,后者适当的放松了对余儿的钳制,退看一步眼望着她道“你去哪里了?”
余儿望了他一眼便又偏转过头去拿桌上的杯子。
“余儿!”手指刚碰到杯身便被李墨一把握住,他慢慢的蹲□子,眼望着她“你怎么了?”
“我没什么?”余儿似乎笑了一下,她看了眼李墨散落在额间的发,伸手将它别进束冠之中“怎么这般邋遢模样”
“早上刚下了朝,便听说你不见了,我一时心急,哪里还顾得这些!”他顿了一顿,眼光柔柔的看向余儿,似乎喟叹了一声“还好你没事,没有离开我!”
余儿手抖了一下,眼望向他,料得他并未撒谎,李墨身上穿的的确是紫色的朝服,想必是下了朝连换衣服的时辰也来不及便开始满大街的搜寻起自己来了。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随便逛逛罢了,况且又是天子脚下,实在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她垂首细细摩挲着手里的杯子忽然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以前的事情了,我发现我最近的记忆越发的差了,起初还能记得的事情,不过几日便就淡了,三哥……我很害怕!”
“余儿!”李墨上前一把将她拥在怀中,细声安慰道“不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余儿顿了一下,手紧紧抓着李墨的衣襟到底又松了开来“那三哥早些休息吧,已经很晚了,你明日还要上朝了!”
“不急,我再陪余儿说会话!”他伸出手撩开她耳边的碎发。
余儿柔柔的笑了一下,偎进李墨的怀中“有三哥疼着宠着真好,余儿这辈子都不想离开三哥!”
“三哥也不想离开余儿!”李墨轻抚着余儿的乌发。
“三哥,吏部的公务是不是特别的繁忙啊?”余儿手摸着李墨朝服上吏部专用的玄鸟锈纹,似乎撒娇的嘟嚷了一句道“三哥每天都那么晚才回来,余儿都等得心急!”
李墨心中一软,只拍着她的肩膀柔声道“以后我会尽量早些回来陪你的!”
“嗯!”余儿乖巧的答应了一声,只静静的伏在李墨胸前,两人一时无言,良久,李墨眼角的余光看到候在檐下的薛钗,似乎犹豫了一下,抬手示意她进来。
“主子,小姐今晚的药熬好了,趁热喝么?”薛钗放下药,恭敬的退到一边。
李墨犹豫了一下,墨色的深眸打量着那碗泛着乌黑光泽的药碗,他伸出手端起那药轻推了余儿一下道“喝药!余儿!”
“嗯……别吵,三哥!”余儿在李墨胸前动了一下,更加深的埋进李墨怀中。
他突然楞了一下,料不到她这般好睡,一时间却觉好笑,手拂过她洁白的面庞,忽的放下手中的药碗一把抱起她来,大步的向后院走去。
身子陷进柔软的锦被之中,垂地的床幔被缓缓的放了下来,李墨犹豫的在她额间映下一吻,转身似对薛钗吩咐了几句,接着便听到关门声响起。
余儿始终紧闭着双眼,她心中默默的数着拍子,大概数到一万的时候她忍不住想睁开眼,犹豫了一下只是假装翻了个身子,当数到九万一千八百零六的时候,床前忽的响起了一阵极轻的脚步声,薛钗轻轻的唤了声“小姐!”
余儿却恍若未闻,只略微动了一下。
薛钗犹豫的看了眼桌上的的药碗,到底放了床幔转身端了出去。
当门被关上的那刻,沉鱼猛的睁开了眼睛,她又静静的躺了一会,方才慢慢的摸索的下了床,园子里静极了,似乎没有一点人气,以前余儿没有深想,这么大的园子,可是整个园子里的下人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十个,这未免有些不太寻常,如今仔细想想却原来真相是那般的不堪,想来自己这见不得人的情妇身份很是见不得光,于是李墨便不敢过度的招人进来,未免人多嘴杂,又未免园子里没人打理他便只好个别的安插几个嘴巴严实的心腹进来。
她沿着□大概走了百十来步便是李墨的房间,她似乎犹豫了一下,心中有一个声音道“也许他有事情出去了了?”又有一个声音道“瞎了眼的蠢货,白天的那人是不是说谎尚不可取,难道满大街所传的吏部尚书李墨还会有第二人么?”她紧了紧手中的拳头忽的一把推开那紧闭的门扉。
屋子里静悄悄的,沉鱼缓缓的靠近那低垂着床幔的胡床忽的一把拉开那床幔,床上整齐的锦被跟毫无压痕的绣枕无不显示着这张床只是一个摆设,它不主人即便不是丝毫没有睡过它恐怕睡在上面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他果然是每晚哄睡了自己之后都是要走的,怪不得寻了这么一个好住所,离家又近,又方便,李墨此人倒生了一副善是金屋藏娇的玲珑七窍心了。
她转头,慢慢的摸到了书桌前,随手点了桌上的灯,桌上零散的摆放了几本诗集,书架上也尽是些闲书,无一步显示着这个屋子的主人从来不在这里处理公务,她随手抽出一本书架上好似翻看最勤的书,却似王摩诘的诗集,她飞快的翻看了一遍,终于在一篇《相思》的页面上找到了一句批注,“心之所向,唯最而矣!”
那个心字字体却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