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从没有想过,不过是半日而矣,她们的位置却互换了,沉鱼坐在厅上,司马原挽着她的手,王妃伏在地上,满面的泪水,却又不知如何是好的神色。
董妃,陈妃匆匆赶来的时候,均是唬了一跳,董妃满是询问的目光向沉鱼看去,沉鱼忙就要站起来行礼,却被司马原一把扯住道“你且坐着!”
众人均是一愣,陈妃也不由的侧目向沉鱼看去,向来讲究长幼尊卑的司马原竟然免了沉鱼应有的礼术。
“你们也都坐吧!”司马原抬头,又扫了陈妃,董妃一眼,二人闻言忙谢恩,入座,均避开王妃跪的地方,寻了末坐落座。
“你可以说了!”司马原突然发话,看向王妃后头跪着的画眉。
那画眉眉色低垂,闻言似乎一惊,偷觑王妃一眼,隐有忌惮神色,却是不敢吱声模样。
司马原略有不耐,手指在桌沿划过,指上扳指发出一声碰撞轻响,画眉吓得一惊,忙垂头答道“响午时分,王妃宣召柳妃娘娘前来问话,奴婢后头伺候着,奴婢上前去奉茶的时候便听到王妃娘娘跟柳妃娘娘争吵的声音,随后娘娘生气,还拍了桌子,手上还红了大片,奴婢便去后面拿药,那时候不知道娘娘跟柳妃娘娘说了什么,等到奴婢要出来的时候……”她顿了一顿,看向一边跪着的画朱“等奴婢要出来的时候,画朱却拦住了我,不让奴婢出去,我隔着帘子看王妃娘娘跟柳妃娘娘争吵的越发厉害……最后娘娘掏出了刀子要……要杀柳妃娘娘啊!”她说道最后一句,声音已经是万分惊恐,身子往后缩着不敢靠近王妃身边,泪珠滚滚而下“奴婢从没有想过王妃娘娘会想要杀人,所以一时害怕,才冲出院子呼救的!”
“啪!”的一声,吓得众人皆是一惊,画朱本跪在画眉身边一言不发,众人不防她突然跳了起来,一巴掌帼在画眉脸上,滴泪纵横“小姐有什么地方对你不起,从来有好吃好穿的可曾少了你半分,你如此设计陷害于她!”
画眉一时顿住,颊上青红,嘴边留下血来,显然画朱下手极重,她却恍然不觉,只傻乎乎的看着画朱,眸子迷糊,好似痴傻一般。
司马原眉头一皱,眼望着两人隐有怒气,董妃心思极快,忙使了个眼神给两边道“还不快将这两个贱婢拉下去,凭的场上添乱!”
两边立时有人上前来拉,画眉好似痴呆,一时就被拉了出去,画朱却极尽泼辣,满口污言秽语,极尽所能辱骂画眉以及沉鱼。
司马原一时听的不耐,怒道“拉下去,将她舌头割了!”
众人一时惊惧,皆不敢开口,王妃跪在地上却是面无表情。
众人一时无语,屋子里静的几闻针落之声,沉鱼垂目看着那水纹大理石的地面,心中忽的一抽,却听“啪”的一声,司马原拍案而起,手指着王妃,怒目斥道“贱人歹毒,后院争宠,本就犯了大忌,身为王妃,不思以身作则,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谋杀柳妃子!谁给你天大的胆子,你可知谋杀王爷妃嫔,本王可上奏太后要你的性命!”
众人本都在沉寂之中,不防司马原突然发难,俱都吓得一惊,沉鱼脑中“哗”的一声闷响,膝盖已是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董妃,陈妃二人更是吓得面色雪白更无一丝血色,纷纷扑倒在地,口中忙道“臣妾惶恐,臣妾该死!”
董妃,陈妃二人因是得了消息后到的,对于王妃谋杀沉鱼一事并无知晓,一时只觉天塌地陷一般,也只得屏息伏地,不敢抬头。
王妃伏跪在地,肩膀抖动不止,到底强撑着抬头,银牙暗咬,目视着司马原一字一顿“臣妾不曾!”
“不曾?好一个不曾!”司马原微一冷笑,目视着王妃“我问你,这个画眉可是你自小身边养着的贴身丫头,对你平日里可谓是死心塌地,她为何要诬赖你这么大的罪过?而且……”他忽的一笑,拿起桌上的匕首,一把掷到地上“人赃俱获,太后恩赐!如此利器,你平日里抓在手上又是为何?”
王妃垂目冷看那匕首一眼,忽的一笑,却也似可笑“王爷却是问对了,臣妾也不知为何饲蛇为患,养了这般黑了心肠的奴才在身边,如今她不知是得了谁的指使,反扑一口,臣妾着实无话可说,但臣妾冤枉,日月可鉴!”
“好一个日月可鉴啊?你敢说你今日叫了柳妃过去不是存了杀心不曾?”司马原却是不信。
王妃一时无言,眼望着司马原突然偏头转向沉鱼,目光涟涟,隐有期盼闪过,不过刹那即止。
沉鱼心中一跳,如此良机,铲除异己,她即便有半丝同情王妃遭遇,也断不能救她“王妃确实是想杀臣妾……”她眼望着王妃,果见其面色委顿下去,到底不忍,扭过头道“不过臣妾并未受伤……”
“如此柳妃指证,萧氏果然意图不过!”司马原却不待沉鱼说完,怒言斥责道,他眸中冰凉不复往日待王妃情谊,连一贯待王妃称呼也是换成萧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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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鱼忽的抬头看他一眼,心中一沉,手绞着金线云萝花纹外袍,手心里细密密的汗珠只觉阵阵冰凉,司马原不开口则已,他如今开口止了自己话头,便是雷霆一击,料得今日,王妃是再无活路了。
王妃跪地无言,司马原面露不耐,转首吩咐董妃道“董妃明日进宫回禀太后娘娘萧氏所作所为,今日便散了吧!”他说完起身便欲走。
董妃闻言却是一愣,也只得应下,众人到此,再是傻子,也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