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不敢?
这句话犹如在纳兰芮雪心头击下重重一拳。
迎着金光,她缓缓仰头,对上他噙笑的双眼,慢慢唇角凝出一道炫美的弧度稔。
长长的金尾凤袍沿着她清丽的身影在石阶上拖出美丽的风摆俨。
山风吹过,北宫晟绣金纹龙团的红色衣袍也随风而展。
两人执手相望,火红的烈阳在他们周身洒下万道金光。
江山如画,远山黛峰,水墨的色彩里,纯净的白玉石阶百层通天,他们就站在通往天坛的最后一个阶梯上相视凝笑。
山下的人仰头迎着刺眼的阳光看着这幅画面,心头赫然一怔,犹如看到了一只赤金色的傲龙与赤红色的火凤携手翔空的画面。
直至多年以后,当世人知道那一天千古一帝站在天坛顶端俯览山河,问千古一后的那个问题。
无不心泪催下,那样深爱的言语,那样骄傲的两个人,那样牢不可分的爱情,之后经历的竟然是那样一场让人痛彻心扉的生离死别。
只因为他想给她一个家,而她想成全他的王座。
而那一天的执手是他们这一生最美的最真挚的相拥。
***
夜宴开始的时候,天空炸响一轰轰绚烂的烟花,皇宫内觥筹交错,有人欢喜有人愁。
各国贺喜的王侯使臣都已到达,连南枫也携着纳兰如秋到场。
短短二十天,南通发生内乱,似乎是南槐秉承圣旨继位,但是遭到了逼宫加清剿,皇后陈叶兰把持南世君,强迫更改诏书,也不知南枫用了什么法子,文武百官与所有权势全部向心而立。
南槐势单影孤,最后与其母妃被逼吊死在皇宫后山上,为防意外,南世君的其余几子都被圈送至沿海小岛。
自此,南通政.治大改面貌,听闻南枫手段颇硬,不等同于南世君保守治国的方式,大刀阔斧,将南通的弊策全部清除,提拔新人。
一场内乱居然没有引起南通半分慌乱,似乎是从这一次精湛天下的攻心套路中学到了什么,礼怀下士,宽厚待民,南通仅存的半壁江山没有半分撼动,反而更加坚质。
当琢玉楼将这些消息送来的时候,纳兰芮雪跟北宫晟简单说了说,两人相识一笑,都不言语。
倒是萧钰的线人给萧钰传达这样的消息后,若有所思的朝北宫晟瞟了眼,冰冷声线小声问黎婳道:“可查到南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北宫晟打了一半却退了回来?”
果真是西燕大军逼境,赫儿心急后包围,他担心打完南通后路被西燕跟萧赫双切吗?
萧钰怎么都不信这个说法,虽然当时的情况来看,北宫晟退兵回包西燕的确是精准之策,如果放自己,也会那么选择,后朝不稳,怎么都是选择最稳妥的办法。但她就是觉得以北宫晟的心思应该看得更长远些,只是这个目的,她现在猜不到。
瞟了眼那个绯红色只顾与新王妃说话其余谁也不搭理的男人,萧钰心中冷笑的同时也不满朝萧赫瞪了一眼。
赫儿文蹈武略其实不比晟儿差太多,幼年时期更是傲视姣姣。这让萧钰一度认为她萧家的子孙不必北宫氏差半点!为何萧家要累死累活的服侍日暮西山的北宫氏?
只是不知北宫晟从哪学的,十二岁徒手伏虎的那一天起,萧钰才知道北宫晟居然武功到了那种地步!
而且面对察合吉嵇亲王的再次挑衅,居然一改七岁的傲然,出口成章,三纲五常,字字珠玑,说的所有人哑口无言。
那一刻起,北宫晟就开始处处压赫儿一头,时间长了,赫儿心中难平,偶尔总是会心急些。
而北宫晟……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沉得住气,不论环境多恶劣,他都能沉住气!连面对十六人彘多日,居然没有精神崩溃,那么坦然,坦然的让萧钰觉得这个孩子已经冷血到没有半分心的地步。
可正因为这样,她越来越想弄死他!一个没有任何瑕疵可以被她掌控的人,她没办法任之放之。
操劳半辈子心血就是为了将北昌彻底改朝换姓,怎能最终毁于一个血统卑劣的孩子!
黎婳摇头,蹙眉道:“南通那边口风非常紧!什么都打听不到,市井倒是版本众多,但是听着都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