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昭容感受到刘炎飞投向自己的厉芒,脸色愈发地苍白了,她颤抖着身体,抬头望向台上的阮凌政,泣声道:“皇上,臣妾没有想要对雅夫人不利,皇上……”
“够了!”
阮凌政眉头都拧在一起了,脸色更是一片铁青,看来对于今天的事,他亦是愤怒不已。
“太后,救我……救我!”
伊昭容求救无门,只得将所有期望都寄托在太后的身上,希望太后能站出来为她说好话。
太后脸色亦不好看,她看向阮凌政,却是迎上了刘炎飞喷火的双眸。她知道此刻切不可轻举妄动,要是这个时候因为顾念亲情,只怕刘炎飞会突然发难。
虽说太后也很是疼爱这个侄女,可是今日之事确实是她太过鲁莽了,就算有心相护,但她的行径摆在众人眼前,想护也是找不到借口。再者,如今国事险峻,内忧外患,要是在这档口又得罪了手握重兵权的刘炎飞,只怕阮南国真的会瞬间万劫不复。
太后也没料到会有这样是事情发生,她眉头紧锁着,不过她不愧为太后,在心头微微一思量,已有了计较。轻咳了一声,对伊昭容道:“伊昭容,哀家一向觉得你知书达理,温柔贤淑,想不到你竟然会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来。”
“太后……”
太后抬手,显然不愿听她再说,只道:“伊昭容蓄意谋害雅夫人肚中的孩儿,我阮南国的后嗣,就是大不敬。唉,哀家原本是希望你们一个一个能互助互爱,和平相处,为我阮南国开枝散叶。看来你们已然忘了当初进宫时哀家说的话了!”
众嫔妃一惊,皆跪倒在地,齐声道:“臣妾(嫔妾)记得,太后您告诫,我们进宫的使命就是好好服侍皇上,为皇上诞下子嗣,延续皇家香火。且要互助互爱,切不可有嫉妒之心。更不可因夺宠而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太后缓缓点头,“伊昭容,你犯了忌讳,还有什么话好说。”
“臣妾……”伊昭容浑身颤抖着,已然知道太后也想救她,心往下狠狠沉去,用力的咬牙,“臣妾无话可说,甘愿惩罚!”
太后点点头,望向阮凌政,“皇上怎么看?”
他的目光扫过大殿众人,当看到伊昭容时,微微蹙了蹙眉,最后转眸看向太后道:“朕一向不过问后宫之事,还是由太后来定夺吧。朕要先扶雅雅进后殿休息。”说完,抱起雅夫人,头也不回的大步进了内殿,也不管大殿内还有着天国的使臣。
太后道:“依照宫规,伊昭容已是犯了死罪,赐白绫三丈,自行了断。”而后看向伊昭容:“但哀家认为你或许也是无心之失,你这孩子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想必你许是被邪念蒙了心智才做出如此不智之事。念在你态度诚恳,用心服侍皇上的份儿上就免除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削却所有封号,打发进折戟库吧。”
伊昭容听完,一下子慌了,她原以为太后从小就特别疼爱她,就算自己犯再大错也顶多数落自己几句,连责罚都是从来不会有的。就算这次是犯了大忌,想来也顶多会责罚闭门思过,或是打入冷宫,等过些日子再想办法将自己再放出来。
可,从昭容一下子沦为无名无分折戟库的工役,就好比从天堂瞬间跌落地狱,这种落差,这是从小就锦衣玉食,受万人高捧,高傲自负的伊昭容难以忍受的。
太后话音落,已经有侍卫进来,朝伊昭容走了去。伊昭容脸色骤变,这一刻她终于从梦中惊醒,知道这一切在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别碰我!”她挥手用力挥开那些欲要抓住她肩膀的侍卫。转身恶狠狠地扫视大殿内所有人一圈儿,仿佛她有今天的下场,都是这些人害的一般。
她仰起头,毫无形象的大笑道:“这下你们都满意了吧?不过,你们一个一个也别太得意,总有一天,你们也会和我沦为一样命运的。”
用力抬头,盯着台上的太后,用手指着她道:“老太婆,你居然认为我恶毒?我伊果儿再恶毒也不及你的千分之一啊!为了跻身太后,你的双手沾染的鲜血还少吗?当年,你对熙太妃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
“熙太妃……又是熙太妃!如果伊昭容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太后和熙太妃的死恐是脱不开关系啊!”
莫梓瑶本就紧张的目睹着事态的发展,生汗的双手也紧紧的抓住了面前的琴弦。当听到伊昭容突然说起熙太妃时,她手下微一用力,居然一不小心将琴弦扯断了一根,发出刺耳的‘叮’的一声,在这个紧张诡异的气氛中显得格外突兀。
好在众人的注意力大多都放在了伊昭容和太后身上,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她莫梓瑶竟然将‘相榭落鸢筝’的琴弦给扯断了!
太后此刻更加没有时间去责斥莫梓瑶,只是匆匆憋了她一眼,就死死地盯住了伊昭容。因为伊昭容无意中说出的话,已经让她脸色大变。
她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许是起的太急,身子不禁晃了晃,她身婢的宫婢忙扶住她。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看来着实被气得不轻,大喝着打断伊昭容继续说下去:“哀家念在你是哀家侄女的面儿上才对你格外开恩了,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在此荒言谬语,威胁恐吓!真真是无可救药。无可救药!”
她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摆手道:“侍卫何在?快……快将她给我拉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