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5-03
那一日,丁家数百口人在广场上被斩首,有数以百计的百姓前去围观。所有人都高声欢呼着,仿佛台上被斩首之人是穷凶极恶罪该万死之人,只有亲眼见到将其就地正.法了,他们才能大感快意。
高台上,那些丁家的人皆被绳索捆绑着,跪伏在地上,哭嚎声连绵不绝。他们的哭声中透露着惊慌和绝望。在那一片撕嚎声中偶尔夹杂着几声不甘的怒吼,以及丁家父子的叫冤声,可都被百姓叫骂呼喊的声音所淹没。
苏提主仆二人望着台上绝望的众人,心中悲痛不已,在执法的现场,苏提仓忙一瞥中却是看见了阮凌政。
他端坐在执行场边上的高台上,身旁有无数的御林军守护着,而他,就那样居高临下,冷漠的看着下面的一切,直至所有人都人头落地。
当苏提眶眦欲裂的再次想要去寻找那个身影时,高台上只剩下一个空了的宝座。
她悲痛至深处,直至昏倒。在昏倒前的那一刻,最后映入她眼帘的是那漫天飞舞的被鲜血染红了的柳絮,如同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她面前消逝……
听着苏提的诉说,莫梓瑶的思绪不由自主回到还未入宫的时候,那个春末夏初,柳絮纷飞的时节,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披上嫁衣的日子。
那一年,她随顾颜暮由崇山尚武盟回到了顾贤山庄。当时的她以为在自己及笄的那一年要嫁给一个疼爱自己如命的男子。她以为,那从不曾忘却,留在心底怎么也挥之不去的白衣男子的翩翩身影,从此将会忘记,从此相见是路人。她还以为,她的命运在那一年定格。
可是,婚礼上的变故让一切发生了改变,甚至险些让她丧命。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那个要娶她的男子,竟然是自己亲生的大哥。
在危机的时刻,她见到了阮凌政,那时候,还不知道他就是阮南国的新帝。
现在回想起来,原来他的出现并非偶然,而是上天冥冥的注定。莫梓瑶这样想到。
若说莫梓瑶和阮凌政是上天赐予的缘分,那顾莫离呢?这个让她怦然心动过的男子,这个多次以命救她的人,这个与她有着三世的情的人,叫她怎么去忘记?
他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让莫梓瑶感觉很疲惫和抗拒。她只想逃避。因为她不想成为江云絮和方攸晨的替身,她要挣脱命运的枷锁,做自己。
“我不欠他的,是他先选择放弃我的,不是么?”莫梓瑶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个时候,有个声音在脑海中回响:“那不是我的生活,我的幸福。”
放下他,忘记他,还有一个人更值得自己去珍惜,他就是阮凌政。
“也许当初选择放弃顾莫离,很重要一部分原因是我爱上了阮凌政吧?”莫梓瑶觉得自己想得有些远了,眼下先解决苏提之事再说。
她甩甩头,拉回思绪。将苏提所说认真过滤了一遍,很快便从中发现了诸多疑点。仔细询问后得知,那些军饷丁承浩的父亲并未经手,丁父为此还多次上书给朝廷,但都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看着天气越来越冷,而军饷拖欠几个月了也发放不下来,那段时间,丁父为此都急白了头发,最后没办法,将家里所有的积蓄和值钱的东西全都拿出去当了,也只够勉强维持三天。给士兵们发军饷?那更是个笑话。
若真如苏提所说,那些军饷没有到丁父手中,那为何阮凌政最终查出的结果是:这些钱都在丁家后山的祖坟地中挖掘而出?
据说当时多亏了丁家的新管家林纪带领众人去了丁家的坟地中找寻,虽然他不知具体位置,但挖完大半坟丘,终于是在最西面的地窖中寻出。经清点,这些银子不多不少,正好是半年以来,朝廷发给序城的军饷数额,坐实了私吞军饷之名。
对于赃银为何全数在丁家坟地里发现,苏提也不知为何是会样。她坚信丁父并未如此行事,那时候他还为此事向苏父借过银子。苏父觉得朝廷可能是忘记给序城发军饷了,于是特意修书一封给皇帝,说明了此事。并让丁父静等结果,还说,等此间事了,让其回皇天城一趟,将丁承浩和苏提的婚礼办一办。
可丁刺史焦急等来的却不是军饷,而是一张抄家的圣旨。一家人立即就被人打入了大牢,失去了一切申诉冤屈的机会。
从此苏提和丁承浩这对有情人便天人永相隔。难怪苏提会如此恨阮凌政,并通过选秀入宫静司时机行刺他。
苏提抬手,拉住莫梓瑶的衣袖,哭泣着道:“他们真的是被冤枉的。都是因为狗皇帝如此武断,下达斩首令,这才让承浩哥哥一家枉死。我恨狗皇帝,如此害人性命,我真想手刃了为他们报仇!”
说到这里,她哭得更凶了,情绪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拦都拦不住。“静儿姐姐,你不知道,每当午夜梦回,我就看见丁家数百口人围着我哭诉,我……”
莫梓瑶对苏提一口一个狗贼很是反感,她深深蹙眉,冷冷地打断她的话语,沉声说道:“数百万的银两若真是被丁刺史贪污了,他不拿这些钱去置地办宅,却拿去‘孝敬’死人,真是荒诞怪异。这不是诚心给皇帝增添怒火么?”
“他们没有!”苏提慌忙辩解。许是过于激动,她脸色忽地变得潮红,嘴角又边溢出了血迹。
莫梓瑶见到后,忙用手绢为其拭了,看着苏提这副模样,很心疼。摇摇头,面色有所放缓。其实也不是真心想要拿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