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梓瑶心头微震,明明,平仁王是自己进宫来的,为了阮凌政春季狩猎不宜一事才要去找的太后。虽然此事他最后也未曾提及,可,太后却说是她召平仁王入宫来,相商册封王妃一事……
难怪平仁王在泰仁宫待了这么久的时间,原来是因为太后和他谈论婚姻大事啊。
那么平仁王呢?怎么他的脸色看起来,这么平静?平静地,让莫梓瑶都觉得有些异常了。
阮凌政的脸上微微露出诧异的神色,他本能地看了平仁王一眼,又道:“朕不知究竟是哪家的小姐,母后竟是连朕都未及通知,便与七弟相商?”
岂止是阮凌政,连莫梓瑶也想知道。上头的蕙贵妃也露出好奇的脸色,目光朝太后瞧去。
太后依旧笑着,开口道:“皇上可还记得,一月前,于阗传来消息说,于阗尉迟帝之妹,该国的郡主,要来我阮南朝和亲的事情?哀家以为,那于阗的郡主才貌双全,贤良淑德,让她做凌予的王妃,便是再合适不过了。”
莫梓瑶一下子怔住了。而她恰好也瞧见阮凌政端着酒杯的手明显一滞,他一早便打算要将那郡主赐给平仁王为妃的。只是,太后居然比他早一步说了出来。瞧着他的表情,莫梓瑶愈发地肯定了,关于围场狩猎一事,平仁王还没有与他说过。
记得阮凌政说过的,要平仁王不改当日奏折上说的话,才合同意将郡主赐婚给他的。
太后不顾阮凌政略微沉下去的脸色,只接着道:“哀家原本还怕凌予拒绝,问了他,他才说,此事全凭哀家做主,皇上,你以为呢?”
“朕……”阮凌政顿了下,浅笑一声道:“朕原本是想……呵,还是母后快了一步。”
他的脸色有些异样,莫梓瑶知道他原本就有此打算,却不想,被太后抢了先。不过也着实觉得奇怪,太后如何管起这事来了?还要在阮凌政之前,特意与平仁王说起此事。
莫梓瑶正想着,便听太后笑道:“如此,凌予还不谢恩?”
平仁王起了身,跪下道:“臣谢皇上恩典!”
好快的速度啊,那于阗的郡主还未到呢,就把人家的婚姻大事给解决了。莫梓瑶想,尉迟帝还想着让他的妹妹入住阮南朝后宫呢,谁知却是嫁与平仁王做王妃,不知此刻知道了,又会怎样?
还有,为何太后将此事办得如此快,是在怕那于阗的郡主会成为阮凌政的人吗?只是,她是否知道阮凌政其实根本不想要她的事实呢?
莫梓瑶摇摇头,这些哪里是自己该去管的?
上头之人顿了片刻才道:“起来吧,那朕再为七弟即将到来的好事,先干为尽!”语毕,一口气将杯中酒水喝尽。
“谢皇上。”平仁王也说着干了一杯。
众人又喝了一圈,莫梓瑶瞧见身边上的大王爷似乎微微喝得有些多了。他笑道:“臣听闻三弟、五弟以及六弟明日也到皇天城了,不知皇上为何不等他们到后一并请宴呢?”他的笑容里,夹杂着冷漠的讽刺之意。
阮凌郡虽不在意帝位,但似乎也因此而对阮凌政有着不小的意见啊!
也是,要知道当年,还是凌天帝当国的时候,他们七兄弟每年都会抽时间来宫里小聚。可后来他们为了帝位,兄弟反目,老四莫名身死,老三被关押在太国寺不见天日,老五非召不得入皇天城,老六和阮凌政争斗到如今,而最小的老七,还未成年便封王,被打发去了边域。
如今的他们,哪里还有兄弟情分呢,有的,只是猜忌与防备啊。
只是生在帝王家,他们有着太多的无可奈何。帝位就像一把枷锁,捆绑着他们的命运。
莫梓瑶抬眸,看向台上的阮凌政,想知道他会如何作答。只见他面不改色地开口道:“都是朕的兄弟,自然也没有区别对待一说。只可惜,今天的酒宴,他们是赶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