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鉴真合掌悲伤地说,“思托,这垢尝只不过是个不爱搞个人卫生的淘气的孩子罢了,佛家弟子以慈悲为怀,你怎么割了人家孩子的九次舌头?君臣佐使,垢尝的舌头只是‘点痣丹’中的一味使药药引而已,你好生求告,给他喝下‘麻沸散’麻醉了,割上一点就行了,你怎么割那么多?那可怜的孩子不知要遭受多少痛苦啊!思托,你也太残忍了!阿弥陀佛,思托,你给他服了麻沸散吗?在他伤口上敷了疗伤止血镇疼生肌的‘千金散’吗?……”
“服了服了!要不不疼死那小子吗?师傅也真是妇人之仁,一条传播瘟疫病毒的脏舌头,割掉有啥残忍的?”思托不悦地瞪了鉴真一眼,望着门外落在院中的日落时的余晖,发急地说,“师傅,你的任务完成了吗?你可要为人师表啊!普照是中午中的毒。明天中午如果把点痣丹不弄好放到普照神阙穴,普照就没命了!你看,天又黑了!师母还要将药全部拿到广寒宫去求嫦娥仙子加工制造呢!那是也需要时间的。师傅,你可要留有充分的余地啊,以防其中发生万一不测的事情,误了四师弟的性命!……”
鉴真摇着头苦笑着说:“去去去,你们的任务完成了,这里就没有你们的事了。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一顿好饭了。你们快作饭去!我肚子饿了,要吃饭!……”
富乾坤也向思托递个眼色。示意让思托别再多言,出门去。
思托领着藤原清河、朱彩霞、柳成荫,知趣地出门,到西北角厨房生火烧水,洗菜……开始作饭了。
余晖脉脉。
夜幕徐徐。
清凉的风在桃花树花叶间轻轻的歌唱。
中院放着普照身体的北厢房里,又只剩下鉴真和富乾坤二人。
进门正厅的八仙桌上,一盏油灯在快活地舞蹈着美丽的火焰。
富乾坤将思托带来的垢尝舌头、玄朗带来的夜哭石、荣睿带来的死人头发,都装进一个包袱里,看看门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色,望着鉴真犹豫不决的样子,叹口气说:“老头子,难道你这一趟地府和忉利天都白跑了?难道我把那么多故事给你白讲了?过去佛燃灯给你说了,佛和圣王同样可以娶妻生子;现在佛释迦摩尼也说了,只要是双方出于真诚的爱,佛陀也和圣王一样婚配生儿育女在家修行。你是未来佛,你不能原封不动的将过去佛和现在佛的经文机械地延续下去!你必须要创新,要修正,要发明,要给众生创造发明出一个比过去和现在更加科学合理、美满温馨、和谐幸福、光明灿烂的未来!创造出一个让众生渴望追求的明灯般的希望来,让众生对未来世界充满希望与信念,不懈地去努力、去奋斗!你决不能让众生对未来没有一点新的希望,而是将思想囚禁在过去与现在的原地一动不动!你要清楚地记牢:没有创新和发展,就没有未来!未来是什么?就是创新和发展!就是不同于过去!……”
“好个没有创新和发展,就没有未来!未来就是创新和发展!夫人,老衲明白了!夫人,你不但是老衲的夫人贤内助,并且更重要的是,你是老衲的良师益友!我的良师,请受弟子一拜!”鉴真起身朝富乾坤深深的一揖,又恭敬的跪在富乾坤脚下,虔诚地向富乾坤磕了三个响头。
“老头子,你折杀奴家了!”富乾坤慌忙搀扶起鉴真,将鉴真拥抱在她宽广温暖的怀抱里,激动得流着泪水,幸福得哽咽着,喃喃地说,“我的老头子,我的巽风儿他爹,我幸福啊!我幸福啊!......老头子,为你的送经,为你的未来,为你热爱的扶桑国的繁荣昌盛……我老蝙蝠鞠躬尽瘁在所不惜!老头子,天不早啦,快点香呼唤你的儿子给你送百草霜来!……”
“嗯,嗯,嗯嗯嗯……”鉴真也激动得热泪滴落,哽咽着忙不停地点着头下地,看富乾坤早已将香炉和一包香准备好,放在桌上,就抽出三根香,在油灯上点着,跪地朝着油灯前的香炉大声说:“巽风我儿,父亲对不起你!你随你母亲去幽冥洞转世还魂吧!等为父的将真经送到东瀛扶桑,全部收回遗失在东瀛的太阴白骨经条,清除日本国太阴流毒,扶桑的樱花一年两度开的时候,你就和你母亲来扶桑接为父的回东土老家去,咱们一家三口人团聚吧!巽风我儿,快救救你这四师弟吧!你娘还等着拿你的百草霜去广寒宫求嫦娥仙子给炼制点痣丹呢!……”
突然,门外吹进一股冷飕飕的阴风,富巽风的声音说:“未来佛祖,你真的想让我活过来?”
鉴真哽咽着忙说:“巽风儿,我想啊!想啊!我连做梦也在想念你!只是破不开这个脸面罢了!儿子,你快还魂活过来吧!让为父的好好看看你!……”
富乾坤激动地忙哭道:“巽风,你来啦!你快现身让娘看看你!娘已经三百多年没见你,娘想你啊!……”
富巽风哽咽着说:“娘,儿哪有不想娘的道理啊!娘,儿自从自溺而亡后,三百多年来无时不刻地在想念慈母啊!娘,你把我富巽风的尸体保存在水晶棺里三百年至今不腐,犹如活人一般,让儿没法进入轮回再重新开始一世人生,所以,儿只能是个鬼魂,是个鬼佛鬼菩萨,实在没法见您!……”
富乾坤哭道:“儿啊,你爹已经醒悟认我母子俩了,你就随娘到幽冥洞在你的尸体里又回魂复活,让娘看你看个够吧!让娘好好的抱抱活着的你吧!”
富巽风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