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记住您的话了,我会分清主次,兼顾好两头的。”牛成对岳母娘的至理名言不得不和盘照收。
“火旺不怕柴草湿,何况我们有这个家底,你就别过份紧张害怕。金花这边不要你费半点神,不要你掏一分钱,只会护着你,关键是把笑兰捂住就行了。她一年四季不出门,这天远地隔,凭你的本事应该没问题?”
牛诺诺连声,“我再不让她到市里来,绝对不会知道。”
舒母见新女婿言听计从,更加欢喜,耳提面命,金玉良言再一次灌了过来,“夫妻间有些私房话,哪怕是父母子女,兄弟姐妹也不能口口相传;反过来岳父岳母、自家人的闲言碎语也没有必要一五一十告诉丈夫或者老婆。这是做人的决窍,少了这根筋夫妻、家人、亲戚之间就会闹矛盾,不和睦,起纠纷,所以说会做人的两头瞒,不会做人的两头盘。人分几等,心智为上,不是说种得田好、喂得猪好、做得饭好、打得工好就算开通了,为人处世的学问深奥着呢,特别是你家外有家的事件更要把握好!”
这堂理论课受益匪浅,该提醒的提醒,该嘱咐的嘱咐,室外天宽地阔,窗前已经阳光灿烂。牛成扶起舒金花,舒母提着药品食物袋,三人朝电梯口走去。
太阳在彩云的呵护下同月亮躲猫猫去了,最后一道金色弧边消失后,夜色像一块巨大的帷幕悄然四合,民工们肩扛手提各种工具陆陆续续离开了工地。牛成掉在后面拐了个弯向大路走去,保时捷早已在灌木边等候,舒金花一把推开车前门,两人打情骂俏,有说有笑,像伊拉克战场上盟军的轰炸机,比翼双飞,形影相随。
别墅底层空房里,何子文的遗像早已由大慈大悲,普度生灵的观音菩萨取而代之,舒母每天一拜,虔诚至极。佛像为泥塑,高一米,脚踩莲花鞋,面如满月,细眉入鬓,慈目善情,项戴珠宝,手牵幼子栩栩如生。两旁的对联红底金字,光彩夺目:念佛即是乘佛愿,乘佛愿者得往生。大凡越是富贵的家庭越是信佛,其富贵水准与信佛程度成正比,他们信奉所有的财富和机遇都是上苍恩赐,是平时敬佛所积累。今天,舒母更是欢天喜地,跪于佛前装香点烛,双手合十,念念有词,“观音在上,大恩大德,保佑我儿金花母子平安,顺产顺育,阿弥陀佛……”保时捷在前院响起,舒母瞻拜完毕,掩上房门。烛光也跟着扭了下腰,咧嘴笑了。
黄昏刚刚澄定下来,牛成走近别墅大门,感应灯亮了,巴哥犬像一只愤怒的狮子狂吠着扑过来,牛成抬起腿,躲不是踢也不是。为难之际舒金花大喝一声,“巴哥!”狗才收了张狂,夹起尾巴,偃旗息鼓。舒母赶过来一脚踹去,破口大骂:“该死的畜牲,你活得不耐烦了啊!这么不长记性留着有什么用?鼻子嘴巴全是皱,洗一次澡要两个小时,每个月的口粮比一个人开销还多,明天剥皮剐肉杀掉算了!”
好端端的温馨气氛被狗破坏,牛成、舒金花洗了手脸来到餐厅。舒母早已布置得红红火火,有声有色,碗筷换了新的,火锅插好了电源,靠椅上铺了缎垫。老人家虽然进了城,请客还是乡下习惯,先出碟后出菜,最后把汤端上来;那备好的几道大荤,个个堆得尖高,盛如满月;青花边海碗里三鲜,浓得几乎下不了条干。牛成过意不去,拗着口甜甜叫了一声,“妈,何必这么客气,往后我经常来吃饭的。”
礼仪代表秩序,代表纲常,代表景仰,舒母心花怒放,急急忙忙拿来两瓶酒,“天天来我也要招待,又不是没有条件,不给得你们吃給谁吃?你喝红酒,还是喝白酒?”
舒金花坐下来,看看满桌佳肴,看看忙碌的母亲,看看一福压百祸——给这个小家庭带来欢乐的男人。她陶醉极了,“妈,这段时间不让他喝酒。”
舒母对牛成的感激之情简直有天高地厚,“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少喝一点酒不碍事;有了孩子,人家就是姑爷,礼节不能少的!”
“妈,我没有喝酒的习惯,还是不喝为好。”牛成盛来三碗饭,一家人其乐融融。舒母一会儿谈天说地,一会儿往他们碗里搛菜,把那气氛调节得温馨至极,“这是爆炒鸡肝,这是红烧排骨,这是你喜欢吃的清炖鳝鱼,这是金花喜欢吃的粉蒸青鱼,全是新鲜的,多吃一点。你是弹花匠进宫——有功之臣,帮着打官司,借钱发工资,跑了路,吃了亏,作了贡献的,不要客套,现在是一家人了么。”舒金花看到他碗里菜堆得高一些,有了嫉意,“妈,您别太好了,男人比女人还禁不起惯,他会像附马一样洋洋得意的。”
舒母无所不通,告诫他们,“近几个月家里什么东西都不要动,坛坛罐罐、桌子柜子,原来怎样放着就怎样放着,一直到孩子生下来,这事最讲究风水,你们可不能麻痹大意!金花不要东奔西走了,尽量在家里休息,无关紧要的事别*心,有什么活让他们去做。”
舒金*领神会,看着牛成说:“我以后去工地的时间会越来越少,你要学着管全面,账目和现场的事让老表接手。”
“老表似乎自卑心太强了,怕生得不愿说话,没有半点威慑力,加之不擅交际应酬,组织协调,要他管理现场,独当一面,我看不一定行。不过他人正心直,端悫不贰,管账应该没问题。”牛成的话虽然还显柔和,但柔和同柔和不一样,像僵场屡建奇勋的将军,他的柔和多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