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金*不在焉,启动了车,见他们还在乖言巧语,挥手告别,心头不禁乐了。这血缘真有着神奇的力量,本来两个素不相识,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因为一个幼小生命的孕育,彼此变得亲密无间;一个是从未真正得到过岳母娘疼爱的男人;一个是做梦都盼望儿子的母亲,让他们去享受个中微妙的幸福吧!俗话说儿子好不如媳妇好,女儿孝不如女婿孝,男孩长大后和亲娘显得生疏,但同丈母娘却大不一样,婿顶半个崽,看来他们已经进入了各自的角色,真是妙哉!。
巴哥犬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眯眼左顾右盼,领略着沿途旖旎的风光,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它的祖先曾经去过遥远的欧洲,在那个开放的世界里,离婚是件家常便饭的事,它们已经习惯了男女主人的变更。可这里是有着五千年文明史的礼仪之邦,崇尚君子之交生死不弍呀,何子文出差才三个多月,怎么能背信弃义除旧迎新呢?它忧郁、沮丧、愤怒、接受不了。它是被转手的奴隶,它是没戴枷锁的囚徒,下一个主子如何保时捷在一家规模较大的宠物店前停下来,店里十几种犬形形色色陈列笼中,藏骜凶猛彪悍、牧羊犬高大威猛、查理王小猎犬聪明机敏、沙皮犬虎头虎脑、西施犬温柔可爱……。男店主如数家珍逐一介绍各种名犬的优良品性,特征长处和历史渊源。舒金花提出用车里的巴哥犬换一只其它品牌的狗,精明的店主摸准了他俩的脉博,故意大吊胃口,“我们店里只卖狗不换狗,既然你们诚心要一只,选好了再谈,价钱好说,价钱好说,客户至上么!”
“老公,之前讲好了你负责挑选,还楞着干吗?”舒金花娇滴滴“和尚做新郞公——我可是头一次呦。”牛成在舒金花的催促下,花里选花,游移不定。舒金花抱柱他的手,“这只贵宾犬怎么样?”牛成仔细端详,“名字好听,模样不好看。”舒金花拖过他,“快看这蝴蝶犬,怪可爱的。”牛成冷眼相瞅,“个体太娇小玲珑,像猫一样,哪有看门的威风。”舒金花爱恨交加,“要模样好,还要个体大,又不是找对象,一条狗而已,要那么挑剔干吗?!”
最后相中了一只京巴犬。
白净脸面的店主又鼓起三寸不烂之舌,对那狗极其夸张地喧染了一遍,“算你们有眼光,这是一只正宗的京巴犬,名列中国十大名犬之首。它具备了狮子的高贵、猴子的聪明、兔子的优雅,性格温和,宁静端壮,体魄强健,既适合炎热的夏天,也适应寒冷的气候,既适合城市饲养,也能跟随没有经验的主人,是家庭的忠实伴侣,孩子的开心果。你看它肥大的鼻翼,雪白的绒毛……”
舒金花打断他的话,“你别吹了,我那条巴哥犬换你这条京巴犬怎么样?”店主的生意经滚瓜烂熟,“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是朋友,我喊高价你们再不上门做生意,收你们五百元算啦。”舒金花像被马蜂蛰了一口,“什么!我一只大的进口货换你一只小的土东西还要掏五百?刚才不是说京巴犬才两千多一点,你学过数学吗,我那纯种的巴哥犬在北京可花了三千多买来的,你太黑了吧?”
店主叽里呱啦满是道理,“北京是北京的行情,这边不一样,那洋东西耳朵老是耷着,像个垃圾箱最容易感染生病,本地人没有谁愿意喂养,你看我们店就不卖。不过你们真心看上了京巴犬,我就只收四百元手续费算了,不热我们喝西北风?”
舒金花噘着嘴巴,“看看是男的还是女的?”
“狗狗公的母的有什么问题,谁去计较宠物性别。”牛成不明就里。
舒金花想起两个星期前巴哥犬作邪的一幕,仍心有余悸,“公狗发情时太恐怖了,你不知道。本来男不养猫,女不养狗,我实在无聊,要打发时光,如果是男狗狗再可爱,我也不敢要。”
店主知道体型大的雄狗对年轻女人造成威胁,安慰道:“好说好说,有办法,把它搧掉就是,很多人都这样。”店主见舒金花摇头,拉开京巴犬后腿看了眼,喜上眉梢,“算是有缘份,果然是个女的。”
“行啦行啦,谁叫我老公喜欢上了付钱时店主幡然醒悟,“等一等,我得先检查你那外国货,这宠物最容易得呼吸道疾病,要是患病了再金贵我也不敢要!”
舒金花拉开车门,心有不舍地叽里呱啦,“你看吧,健康着哩!这是我朋友从北京带来的,那朋友现在去美国讲学去了,八年十年都不能回来,我老公看着不顺眼才要卖掉。你得了这么大便宜,再说长道短我送给亲戚算啦,谁在乎那点钱!”店主用心细看果然是条好狗,连忙赔上不是,“老板嘞,我们干这行可是三天卖九条黄瓜,赔上一笔半个月白干啊。”最后终于两百元交易成功。
牛成抱着京巴犬上了车,那狗十分温顺,躺在怀里一动不动,时不时拿眼睛看一看新主子,很有知遇之恩的意思。舒金花腼腆地笑道:“你抱小孩是不是这姿势?”牛成反问她,“不这样抱怎么抱?”舒金花面若桃花,“那好,你不想学开车,我不愿带孩子,以后出门各司其职。”牛成右手轻轻拍着狗狗,有了身临其境的感受,“行啊,你开车掌握方向,我带孩子搞好后勤。”
“你才是个宠物!”舒金花百看不厌地盯着他,“大宠物,你还得给小宠物取个名字!”牛成谦让道:“你是一家之主,老板取名字才适合。”舒金花逗它,“你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