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女人多,因怕她们与侍卫私通,便甫一进宫便在她们手臂上点下了守宫砂。守宫砂乃是这样制成的:自雌性壁虎年幼时便喂它吃朱砂,待得它满三斤且发情时,便将壁虎混合朱砂碾碎,便得了守宫砂。
用制成的守宫砂在yòu_nǚ手臂上点上一颗赤痣,只有与男人交合了,这痣才会慢慢消退。故宫内无论是宫嫔还是宫女,手臂上都会有这赤痣以示贞洁。
贤妃早看不得林黛黛,这时正有陆才人在她眼前演这一出,正是才想睡觉就有人递了枕头来。便厉声说道:“这全不见半点守宫砂的痕迹,想来是私通已久了?是和哪个侍卫鬼混!”说着便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桌上连茶盏都是一震。
瑾嫔忙跪下替她说道:“并不是与哪个侍卫私通,是皇上宠幸了她。”贤妃冷笑:“皇上宠幸她?本宫翻了彤史,并无宠幸她的记录。若皇上真宠幸了她,彤史上又无她的记录,想必是不想她有孕的意思。偏也未见内府局送“了肚贴”啊。可见你说话不实。”
英朝皇帝宠幸妃嫔后,若愿意这女子诞下龙嗣,便在彤史上记录皇上在哪月哪日宠幸了这名女子;若不想,便先让太监按妃嫔的后股上的穴道,先使精|液流出,再命内府局送“了肚贴”贴在妃嫔的肚脐上。了肚贴中内含麝香,有避孕的功效。
正如贤妃所说,容景轩若是想林黛黛有孕,即便不封她也该记在彤史上。若不想,便该送了肚贴来给她用。偏两头不着,圣心难测,一时瑾嫔也说不出话来。
“好了,关心则乱。这到底是瑾嫔你自己宫里的宫人,你多少还是避一下嫌疑吧。清风,送瑾嫔回瑶瑟轩。看管好他们,事情未水落石出前,不得出去!”
清风对瑾嫔有着深情厚谊,对林黛黛却没有。登时便与鸳鸾殿的宫人们一起将瑾嫔送回了瑶瑟轩,又安排了侍卫在院门口守着,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不许有人外出。
关住了瑾嫔,贤妃便开始对林黛黛发作:“说吧,与你相好的是哪个宫人?侍卫还是太医?”
林黛黛这时忙说:“奴婢冤枉,但真是皇上宠幸奴婢呀。奴婢怎敢在这事上说谎?求娘娘去问皇上!”
“为你这不贞的小宫女去问皇上?到时岂不连累着本宫一起吃瓜落!看来你是不打不服了,清风,使笞杖!”
笞杖乃是宫中最常用的刑罚,但多是用在太监身上的。因为英朝笞杖时要脱去下身的衣裳杖臀,太监倒还好,没宫女好意思去看,其余太监么,大家都是少了一嘟噜的人,谁也别笑话谁。宫女就不一样了,脱下衣裳之后施笞杖,即便当场未被打死,回去也十有□因太过羞愤而自去寻死了。宫女因受刑而死并不是小事,所以很少对宫女使笞杖。贤妃今日是想下狠手了。
林黛黛自然也知道贤妃今日是想除了她,即便今日不死,tuō_guāng了被宫人看个精光的宫女,也绝不可能为妃为嫔了。即便容景轩或是谁事后救了她,她也难逃一死。故而一时情急叫了起来:“娘娘开恩,娘娘开恩。奴婢真的不敢与人私通啊,求娘娘去问一问皇上,或者是他身边的莫公公也可以。”
不提容景轩还好,一提起来,贤妃更是火气直涌——近些日子她只是白日偶与容景轩说说话,余的连片衣角也没摸着。她登时气得乱颤,见宫人们要上去脱林黛黛衣服嫌慢,便喝道:“先不必脱她衣服了!不用上笞杖,改杖刑,打死算完!打死再脱了她的衣裳,扔到乱葬岗里去!”怕她乱叫嚷,又往她口中塞了毛巾。
笞杖是用小竹板打臀部背部,杖刑则是用大木板了,杖刑比笞杖下手重的多。宫人听了暗暗咋舌,知道这宫女必是活不成了。
贤妃当下便传了宫内专施杖刑的皂录来,最为难的当属施刑的宫人了,他们看得出来贤妃恨毒了林黛黛,却也感觉林黛黛说的并不是假话。到时真将林黛黛打死了,贤妃有一子一女,又贵为贤妃,自是无碍。但他们这些内监断无这么好的运气了,若皇上为自己的爱妾出去,恐怕第一个被拿来开刀的就是他们这些皂录。
于是几个人当下使了几个眼色,决意使“外重内轻”的手法——打的皮开肉绽,但绝不能伤筋动骨。这些宫人技艺高超,旧时练功夫时或是用包着纸的豆腐来练——对着豆腐施杖刑,要外头完好无损,里头碎开;或是用包着皮革的纸来练,要做到皮革烂了,纸却完好。
一杖一杖的落下去,皂录们虽已极力照顾她,但林黛黛仍是痛的无法,不多时额头上便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贤妃不懂其中的门道,只看见林黛黛上身只着底衣,下身被打的鲜血淋漓,嫩绿色的裤子上如同绽开一朵朵红梅。林黛黛虽痛的涕泗横流,却呼不得喊不得。看着看着,心里便觉得痛快,不由露出一抹舒心的笑来。
容景轩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幕——只看见林黛黛这样屈辱的受刑,贤妃面上一抹得意的笑,秦充容与陆才人都在一旁吓得不敢作声,瑟缩成一团。当然,秦充容的恐惧是演出来的,陆才人是真怕。
莫怀德一直紧跟在容景轩身后,看到这样,便知今天要有一场官司要打,忙先开口对那些皂录说道:“住手住手!没见着皇上来了么?”
容景轩因急着赶来鸳鸾殿,也未用仪仗,故而动静不大,贤妃这才看见了容景轩,脸上得意的笑忙收敛了起来。鸳鸾殿内一下恭谨地跪了一地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