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渎用衣袖轻轻帮莫小东拭去头上的汗水和污垢,眼中爱怜万分。逆水看着他们两个,虽然在这冰冷黑暗的牢狱之中,心中却涌起无限温暖。
“乌渎。”逆水轻轻喊了一声。
“嗯?”乌渎抬起头来。
逆水想了一下,道:“小东会是个好男人。”
乌渎顿时满脸通红,低下头羞涩道:“逆水姐,你说什么呢,我不懂。”
逆水微笑道:“还有两天,我们就要问斩了,如果你有什么心思,还是乘早说出来的好。”
乌渎看了一眼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的莫小东,道:“其实,就算我说了,他也不知道。”
逆水微笑道:“你没说,你怎么知道他会不知道呢?”
乌渎紧紧咬住下唇,轻声道:“逆水姐,我从来没有恋爱过,我也不懂得什么叫*情,但是,那一天,他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出现了,像个盖世英雄般,那一刹那,我真的觉得,我好像……”
逆水抿嘴微笑道:“爱上了他了?”
乌渎看了一眼沉睡着的莫小东,羞红了脸颊,点了点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叫*情,但是,我的一颗心却不由自主的全放在了他的身上。他的一举一动,他的一言一行。他受的伤,我觉得比我自己伤了,还让我难受。我只想他早点好起来,哪怕……哪怕所有的伤痛让我一个人来背,我也愿意!真的!”
逆水看着眼前这个仿佛沉浸在幸福之中女孩,心里充满了温馨。“以前我也不懂,但是,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是真的,乌渎,你已经爱上他了。”
乌渎紧紧捂住自己红到发烫的脸颊,问道:“真的吗?逆水姐?”
逆水在不知不觉中,竟已经湿润了眼眶:“是真的。乌渎。”如果鲁雨墨还在,逆水相信,她给他的爱,一定不会比乌渎给莫小东的,少一分一毫!
“小东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乌渎轻声问道。
逆水轻轻站起身来,独自走向了牢狱的角落,她认为,现在这有限的时间,也许,应该全部都给这个情窦初开的女孩。没有为什么,只是她觉得,在这最后的时间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宝贵的。就像她自己已经回不去的那些点点滴滴。
她听不到乌渎对着莫小东说的话,也听不到莫小东仿佛清醒了片刻,听不到两个人的如泣如述,也听不到两个人的悱恻缠绵。爱情,因为她本就是个奇妙的东西,有时,你仿佛根本抓不住他,而有时,他却就在你的身边。逆水,嘴角挂着微笑,缓缓睡去,在梦里,她仿佛又回到了西凉,回到了赵家村,回到了那间李先生的私塾。在那里,她又看见了那个喜欢爬上山墙,总是偷看自己读书,脸上始终挂着干净笑容的少年。在梦里,她早已泪流满面。
正午的阳光竟然是如此的刺眼,当逆水走出天牢时,抬头看下了头顶的太阳,第一次生出这样的感觉。
“快点!”在旁边的侍卫催促下,乌渎搀扶着莫小东,也走了出来。
今天,逆水特地用屋顶漏下的雨水,给自己洗了个脸。因为,今天就要去见鲁雨墨了,她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脏兮兮的样子。美美的,白白的,这才是鲁雨墨喜欢的逆水。在通往颂武广场的路上,走一路,逆水都在想,如果在天上见到了鲁雨墨,他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呢?他会像自己一样忍不住哭泣,就像个孩子吗?
终于,来到了颂武广场的正中央,逆水环视一周,在心底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好大的阵仗!满朝文武到了一半,大秦厉帝高坐正中,在他旁边的是那个孙斗方的姐姐,大秦皇后孙孚美。
今天是要杀鸡儆猴吗?逆水迈着蹒跚的步子拖着手铐脚链走了过去,走向了那个三十多岁,浓妆厚彩的孙孚美。
“站住!”一声令下,几名卫士顿时将逆水拦住。
诸葛诚心于心不忍道:“行了,让她过来吧。”
逆水微笑道:“多谢诸葛宰相。”
诸葛诚心长叹一声,李逆水,她可是弟弟在信中嘱托自己千万要好好照顾的学生啊。可现在呢?
孙孚美看了眼李逆水,脸如寒霜,冷冷道:“时刻将至,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即便是此刻,依旧是平淡如菊,那张美丽如仙子般的面庞上,竟看不到一丝局促与不安。微风轻拂,拨动她额头几缕秀发,一丝浅浅的微笑,几乎让广场上的文武百官都产生了一种微微窒息的感觉。
这些天,安静待在天牢里,逆水也想通了些东西。这个仿佛早就设好的圈套,不是一直都在等着自己这些人往里跳吗?
逆水回头看了看神态平和的乌渎和眼神坚定的莫小东,摇了摇头,道:“是我们杀了你弟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弟弟,真的就只有我们想他死吗?”
孙孚美一愣,变色道:“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逆水微笑道:“你有没有想过,会不会是什么人,要借我们的手,杀掉你弟弟呢?”
秦贵大声喝道:“李逆水,都这时候了,你还想血口喷人?”
逆水看了眼纹丝不动的秦厉帝,笑道:“说谁的谁明白。”
孙孚美偷偷看了眼自己的丈夫,心头不由一阵震撼,说好的计划和现实的发生,确实出入很大。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吗?确实除了自己,就没一个喜欢他的。甚至连远在贵州的老爹,提起他的这个儿子,也是捶胸顿足。难道说……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