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停地在吹着,如刀子般刮过瓦连琴科的脸。
他的一张白皙的脸,如同刀削斧劈般轮廓分明,一双深邃的眼睛里,正散发着一种说不尽的愁绪。
这个今年刚满三十的苏军中校,此时真的已经怨愤到了极点。
这个毕业于莫斯科市东部列弗尔托沃区苏联高等步兵学校的毕业生,曾几何时,都一腔热血地想着为苏维埃共和国,为伟大领袖斯大林建立不朽功勋。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蒙古的第一仗,就落得如此狼狈,如此惨淡。
东北军的火炮依旧不停地发出恐怖的怒吼声,不断地有苏军士兵被炸得血肉模糊,分身碎骨。
东北军的轻重机枪扫射而出的子弹接连不断地打在一个个苏军士兵身上,那种“哒哒哒”惨烈刺耳的声音仿佛无数把尖刀在刺着他的心。
同志们!顶住!顶住!”瓦连琴科不顾危险地冲到一处简陋的工事前,睁大着通红的眼睛,大声疾呼道。
斯大林同志万岁!”见到首长亲临,一众被打得近乎毫无还手之力的苏军士兵登时找回了几分勇气。
他们挥舞着红旗,狂热地大呼着“斯大林同志万岁”之类的口号,*起机枪、步枪和火炮,向东北军疯狂地反击起来。
炽热的子弹汇聚成一条条火龙,在半空中来回穿梭着。
炮弹爆炸翻腾起的灼热气浪更是几乎把空气都燃烧了起来。
兄弟们!杀!把老毛子都给我杀光!”白天翼暴喝一声,抱起一挺重机枪冲到最前面,对着正在顽抗的苏军疯狂地扫射起来,白皙的书生面孔也在瞬间散发出漫天的杀气。
哒哒哒!他射出的子弹,宛若长了眼睛一样,颗颗咬肉,一些苏军士兵,更是被他直接用机枪爆掉了脑袋。
苏军士兵又开始胆寒了,他们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能把机枪打得这么准。
白天翼本身就是一个暗器高手,能在漆黑的夜晚用一根牙签击中一枚一百米外的硬币。
机枪这玩意,玩起来可比原始的飞镖、毒针之类的容易多了。
他打得这么顺手也不稀奇。
杀呀!白天翼怒目圆睁,一边扫射,一边不停地卧倒,翻滚着前进。
苏军的子弹不停地从他身边掠过,但硬是没能伤到他半分。
兄弟们!杀!”第六师师长朴炳珊也豪情万丈地吼道。
不过,因为他没有白天翼那样令人惊骇的身手,也就没有一骑当先地冲锋在前,而是坐镇中军指挥作战。
在东北军迅如猛虎,凶如豺狼的攻势下,苏军士兵成批成批地阵亡。
荒凉的曼达勒戈壁上,顷刻间躺满了苏军士兵血肉模糊的尸体。
瓦连琴科心如刀绞,真想抱起一挺机枪,亲自冲上去杀敌。
可惜,他没有高超的武功,更没有百步穿杨的枪法,冲上去,也不过是送死而已。
所以,他很明智地没有冲上去。
铃铃铃!身旁的电话再一次不安地响了起来。
喂!”瓦连琴科拿起话筒,大声吼道。
瓦连琴科同志,我是库拉佐夫少将,我命令你,现在马上给我向阿尔拜赫雷方向撤离。”话筒里传来了库拉佐夫中气十足的声音。
可是,将军同志,我们就这样把这座城市让给那群黄皮猴子吗?”瓦连琴科不甘心地问。
马上执行命令。”库拉佐夫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便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该死的!将军这是在搞什么鬼?”瓦连琴科暗骂一声,立即向部队下达了边打边撤的命令。
就在苏军边打边撤的时候,一个三十五六岁上下,刀条子脸,鹰钩鼻,豹环大眼的蒙古大汉带着两千多名蒙古兵走了上来。
这伙蒙古兵个个都是腰宽臂圆,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可是,他们的武器装备,却让人不敢恭维。
他们只有近三分之一的人装备了枪,而且还全是俄国在一战后就淘汰了的老式步枪。
其余的人,装备的全是原始的大刀、长矛和弓箭。
这些,自然是奉了库拉佐夫的命令,前来接替瓦连琴科的博尔木所部。
瓦连琴科中校,我是奉了库拉佐夫将军的命令,来接替你们的。”博尔木径直走到瓦连琴科面前,恭恭敬敬地说。
啪啪!两声清脆的响声传来。
瓦连琴科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狠狠地抽了博尔木两记耳光。
一众蒙古人顷刻间呆住了,不知瓦连琴科为什么要打人。
但是,他们很快就释然了。
苏联人打蒙古人,需要理由吗?
在苏联人眼里,蒙古人只是一群没有尊严的狗而已,不,应该是比狗还有低贱,至少,苏联人对自己养的军犬都比对这些蒙古人要好得多。
你他妈的废什么话,赶紧带着你的人给我上去,防住这群黄皮猴子的进攻!”瓦连琴科冷冷地丢下这么一句,便带着自己的人迅速撤离。
快上去!依托这些尸体和沙袋为掩护,顶住东北军的进攻!”博尔木淡淡地说了一声,同时愤愤不平地瞥了一眼一众苏联人离去的背影。
他妈的!这群苏联的老爷兵平时欺负我们起来比谁都牛,把自己吹得天下无敌似的,现在,汉人打过来了,自己却溜得比兔子还快。
一众蒙军士兵也懒洋洋地走了上去,无精打采地依托在苏军先前用尸体和沙袋构筑的简易掩体后面。
他们每一个人对苏军都是十分的不满,尤其是瓦连琴科那句“黄皮猴子”,更是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