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她睡得有些沉,当尉迟痕抱着她回到她的住处,原本简陋的小屋被她装饰得极其温馨,窗台上开着鲜艳的白兰花,阵阵清香,弥漫着整间房。
自从那日他离开王府,虽是说着不再管她,私底下还是命管家给她安置了不少饰品、服侍,但她对于这些似乎并不喜爱,就像为她选好的首饰,他不见她戴过一次。
而这支玉钗,是他花了心思的,取西海底下珍藏万年的夜明翠玉,提炼精华,又送到皇帝御用的工匠手里,经过半个月的打磨、雕刻,才出这么一支上好玉钗。
也只有这般珍贵的东西,才能配上他放在心尖上疼宠的人。
脸上泛着淡淡的柔光,尉迟痕将她抱上床,掩了被角,又见床头的小榻上放着刚做一半的刺绣,似乎是一枚香囊,锦绣绸缎,花纹精致。
哪怕她嘴上说着不情愿,私下还是对他存了份心的,不是吗?
隔日,晴雪是被窗外的阳光照醒的,慢慢睁开眼,她恍惚地盯着上方好久,才想着起身。
腰间一双手将她揽紧了些,晴雪惊得侧头看去,不算大的床榻上,他躺在她身侧,厚实的掌心搂着她,他拧了拧眉,又将她拉近了些,习惯性地在她脸上一吻,“乖,再陪本王睡一会儿。”
不情愿睁开眼睛,尉迟痕似乎有些累了,恰好今天日子特殊,不必上朝,他也就难得赖了床,拉着她一起。
晴雪被这么一吓,哪里还有睡意,身子被他拥得紧紧的,她抬头,触到那冰凉的铁面,不禁皱起眉头,“不难受吗?”
他低低应了一声,似懒得回话,晴雪看着却是有些心疼,伸出手,她为他解开铁面,放到床头,这才审视着他脸上的伤疤。
其实,也并没有那么狰狞,许是经过时间的沉淀,这疤痕慢慢浅了,只有局部地方带着暗红,而且,他长得很好看,小麦色的皮肤,眉眼宛如刀刻一般深邃,若是放到现代,这张脸必定祸害一堆人。
想想,晴雪忽而笑了出来,见他不悦地睁开眼,她慌忙低下头,下颚就被他捏在手心里,逼着抬起头,“笑什么?”
脸上还带着浅浅的梨涡,她被他抓了个现行,脸颊一热,她羞愤地拍他的手,“尉迟痕,你放开我啦。”
挣扎之际,她的下巴都染了一层红晕,尉迟痕到底舍不得,听话地松开了手,彼时,将她钳制在身下,呼吸散在她脸上,“怕不怕?”
那道伤疤,近在咫尺,穆晴雪听懂了他的意思,随即轻轻摇头。
他似有些不信,眯着眼不肯放过她每一个表情,而晴雪有些恼了,搂着他的脖子,她嘟嘴亲了一口,随即眨眨眼,理直气壮的,“我说了不怕,就是不怕!”
红艳的颊,粉嫩的唇,尉迟痕看着,喉间微动,而她好似还没够,又用手抚向他的侧脸,认真道,“尉迟痕,你长得很好看,所以没必要成天戴这种面具,很重,也会很难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