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康双红说起凌家的人来学校闹了一通,又到她的宿舍里搜查了一番。
凌姿翻抽屉的手一顿,她抬起眼眸来,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宿舍,似乎并没有丢什么东西。
因为对于凌家的人来说,凌姿的这些书呀,本子呀,并不值什么钱。
他们翻了半天,没有在凌姿的宿舍里找到,对他们来说有价值的东西,就走掉了。
于是凌姿抬头,对康双红说道:
“别理他们,我这次回学校之后,估计很久都不会再回来了,过不得多久,学校就会将我的学籍划掉,到时候凌家的人要闹,要来找我,也找不到我了。”
这是整个废弃坑里的无奈,一方面管理系统十分重视教育,另一方面学校里的女孩子。被各种各样的压力,压的根本就没有办法正常的读完书。
所以学校也知道女孩子读着读着就不读了,这是十分正常的现象,所以当有女孩子长时间不来学校,学校根本就不用去找,就知道这个女孩子应该是辍学了。
于是每隔一段时间,学校就会清理那些空学籍,将有限的教育资源,留给愿意来学校读书的孩子们。
康双红听凌姿这样说,她那一双哭过的眼睛,怔怔的看着凌姿,问道:
“你不打算再和你父亲家的人见面了吗?”
“为什么要见他们?这样害我,我还见他们做什么?”
凌姿说着,低头继续翻抽屉,在抽屉里一阵翻腾之后,凌姿找到了她的画笔。
这支画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被凌姿收藏在了抽屉里面的,看起来,这画笔长得有点儿像毛笔,笔尖都是一撮毛。
但在学校上画画的课,需要很多的晶核币,根本就没有几个人学。
凌姿被外婆送着上了几节的画画课之后,打了点画画的基础,后来觉得学画画在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前途,于是就停掉了自己的画画课。
剩下的钱专门用来读书明理。
但也正因为凌姿学过几节课的画画,所以她的抽屉里,除了有毛笔之外,还有一盒差不多已经快要干掉了的画画颜料。
看着宿舍里除了康双红之外,没有别人了,凌姿用调色盘接了一点水,将那已经干掉了的红色颜料慢慢的融开。
又见康双红坐在的凌姿的桌子边,充满了羡慕的对凌姿说道:
“滋滋,我觉得你的生活态度真好,我如果也有你那样的勇气,从此以后再不打算和家里人联络了,那就好了。”
凌姿一边找了白纸出来,用画笔点着融化的颜料,头一偏,笑着问康双红,
“你看你这话说的,充满了无奈,你发生什么事了?”
本来其实凌姿并不想问这么多,但因为康双红刚刚关心过她,所以凌姿也就多嘴的问了一句。
康双红看着凌姿,突然,满眼都是湿润的落下了泪来,她对凌姿说道:
“我爸爸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他之前一直在牛角巷做苦力,但是我妈说,我爸这样太辛苦,来钱太慢了,让我去酒吧上班,我爸不要再去牛角巷做苦力了。”
牛角巷里的辛苦,真的只有去做过的人才知道,所以废弃坑里有很多的男人,压根就吃不了这个苦。
但话又说回来,一直坚持在牛角巷做苦力,来养活一家老小的男人,其实才是真正的顶天立地的男人。
他们明白在酒吧上班意味着什么,舍不得自己的妻女,受这样的罪。
康双红很幸运,拥有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父亲。
但她又挺不幸的,拥有一个如此“善解人意”的母亲,她的母亲善解人意到,为了不让她的父亲继续操劳,很理所当然的,建议自己的女儿去酒吧上班,替父亲分担一点家庭的经济压力。
凌姿听康双红这样一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康双红与她不一样,她对凌旭并没有多少父女亲情,甚至对凌家人充满了厌恶,
但康双红从小生活在父母有爱的家庭中,她的父亲为了不让妻女去酒吧工作,宁愿自己辛苦一些,到牛角巷里去做苦力,而现在康双红长大了,她的父亲年纪也渐渐的大了。
还能在牛角巷里做几年呢。
因为对父亲的心疼,以及因为父母的养育之恩,康双红陷入了一个十分痛苦的抉择中,她一方面实在是不想去酒吧上班,另一方面又割舍不下她的父母。
同时康双红对于未来也没有报什么希望,她的成绩在这所学校中属于下游,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凭借智力,奋斗到坑外去的可能性。
那么留给康双红为数不多的几条路,便是她要么早点嫁人,从男方家里得到一笔钱,赡养父母,要么去酒吧上班。
当然,嫁人与去酒吧上班,这两者并不冲突,很多女孩子在没嫁人之前,也唾弃去酒吧上班,嫁了人之后,夫家反倒要求她去酒吧上班,以养活丈夫一家。
所以在进入宿舍之前,康双红一直在哭。
而现在听凌姿说起她对凌家的决绝,康双红充满了羡慕,她无法做到像凌姿这样的决绝,亲情的牵绊,似乎已经注定了,她最后会沦落至酒吧的未来。
听完康双红的哭诉,凌姿默默的在白纸上,画下了一道新的眩晕符。
这道白底红字的符一出来,凌姿就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她现在画山寨眩晕符的水平,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果然还是要高仿的才行。
她将手中画好的,可以令人眩晕36个小时的高仿眩晕符收了起来,看起来十分随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