悭臾从水中探出半截身子,炫耀般展示着自己威风凛凛的鳞片,满怀雄心壮志:“再两百年,我便能化角龙了!”
雪皇懒洋洋瞥它一眼:“再两百年,爬虫还是爬虫。”
悭臾已经习惯面无表情无视她的话语。继续自顾自甩尾巴。不是所有生灵像这货一样千万年下来都还能天真无邪的。志向高远的水虺自认自己的智商与她不可同日而语。
或许是青华上神一直忘了帮她把脑子安上……嗯,肯定是这样!
“……上神将它……唤作萧?”太子长琴自言自语般喃喃。指尖轻轻划过细腻的竹身,下意识地将它移到唇边,无师自通般开始吹奏。既是天道亲封的乐神,对于普天之下所有的乐器都有掌控的能力,即便,这是天地间第一柄竹萧。
听到某个词眼,雪皇就忽然来了精神,直起身来蹦蹦跳跳:“对对,阿湮是这么叫的~我原以为阿湮不喜琴瑟,所以从来不弹奏,倒是别的乐器,当年与我游历大荒时,随手捣鼓出的不少。但看她对你之琴乐没什么别的情绪……所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太子不清楚此刻是什么感觉。他所见的,似乎永远只有冰山一角。
悭臾尾巴拍打了一下水面,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成功吸引了注意:“还是琴比较好听啦!”
“你个爬虫——不懂就不要乱说!都没听过比毛比——”
一凰一虺一边争吵,一边又纠结着厮打起来。
白袍的仙人微微一笑,抱起自己的本体放在腿上,素手轻抚,琴声泠泠。
清风拂过,榣山若木灼灼光华,此时的岁月还是如此美丽,还无人知晓之后,那被宿命注定的种种磨难。
青华上神所说的“时机”一直不曾到,洪涯境内的压抑雪皇也不曾觉察,每日里听听乐神弹琴,与水虺打打闹闹,偶尔回太易宫与青华上神待个片刻,时光便如同流水般哗啦哗啦淌过。
那一日,她照例奔去榣山寻那位白袍的仙人,听得一曲琴来,然后落在凤来上,不管不顾朝着琴弦“啪”一下就贴了上去。
太子长琴也不在意,纵容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