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潘朗哄的服服帖帖后,徐小白也沒有久待,因为皇后派人來说有事单独找她,让她去凤阳宫一趟。
回房梳好头发后,杜鹃糯糯的声音问:“小白姐姐,你才从皇后娘娘那里回來,这眼看就要吃晚饭了,要不吃过晚饭再去吧?”
瞧瞧镜子里的人长得标致可人,头发上只用发带绑好,簪一支玉簪。绛红色宫服,倒也不难看。徐小白很满意这一身打扮,低调又别致,“杜鹃,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了。赶着饭点來叫我,皇后应该是有重要事情,你要看着太子多吃点。”
“知道了。”杜鹃做了个鬼脸,就是小白不吩咐,她也会照顾好未來姐夫的。
“嗯,我走了。”
秦大帅提着灯笼,走在前头。徐小白沉思着,跟在后面。
初春的天气,晚上还是寒意逼人,她禁不住拢了拢衣袖,不知道皇后又有什么事找她。
按理说她要是管理东宫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剪瞳姑姑指点一二就行,皇后何必开口?别看平日里她嘻嘻哈哈,跟人很容易打成一片,但管理那些宫女太监们,绝不含糊。
她当东宫女官长的第一天,年纪较大的几个宫女,都不服她。让提前打扫,她根本叫不动那些人。后來把茶杯摔了好些个,她十分心疼这些上好的茶杯,骂的那些人更加狠了。
本來宫女们都以为无忧郡主是个商人家的女儿,不知道在先帝面前吹了什么风,竟被封为东宫女官长,相当于东宫的半个女主人。
她们自然是不服的,明目张胆的偷懒,因为她们都以为名声极不好的新任东宫女官长那点破事她们全知道,就等于她们手握上司的把柄。她们想着太子也是好说话的主,新來的女官长摔杯子肯定要被骂。
哪知道身为太子的潘朗不管东宫的事情,加上触怒了徐小白喜欢硬碰硬的倔脾气,把她们骂得狗血淋头还不够,又让都去领了十大板子,才肯罢休。
只这一件事,众人就服了软,每每领了命,都赶紧办事去,担心喜怒无常的新任女官长,一个不开心,就又给她们罪受。
如果皇后认为她这个东宫女官长当的不好,那白天为何不当着潘朗的面说?她早就说过,不知道怎么当个东宫女官长,加上从小到大就被欺负惯了,好不容易会开口说话,接触的都是平民百姓,哪里知道宫里的规矩?
更何况,她连规矩都不知道,就管理这么多号人。沒人帮忙,只能硬着头皮去立威,让众人知道她是个不好惹的母老虎。
好在将李盛调來后,从小在宫中见多识广,加之李盛在内务府的职位不大,但跟各宫的主要宫女和姑姑都是认识的,一來二往,知道的也比普通太监要多。徐小白不想出面管的事,李盛都出面來说,东宫也慢慢像个样子,宁静了不少。
如果皇后想撤掉她这个由先帝封的东宫女官长,只怕也沒那么容易。哎,东宫女官长可不是管理国库那样的好差事,宫女太监们小心思极多,又都不是新入宫的,好几次她都想跟潘朗说,不想当东宫女官长了。
可是,看到潘朗疲惫的身影,她又如何能给他多添烦恼?
秦大帅一言不发的当个领路人兼提灯人,将她领到了凤阳宫。
徐小白抬头一看,已经到了凤阳宫。一路上想的那些事,也沒个头绪。且不管皇后说什么,听着就是。
迈入凤阳宫里,剪瞳姑姑让她稍等,半晌,皇后眼带泪痕的出现了。
咦,皇后哭过?“无忧见过皇后娘娘。”
“坐吧。”剪瞳姑姑掺着皇后坐在凤座上,徐小白也就捡了个位置坐下。
“谢过皇后娘娘。”
“听说,你向内务府要了个人,叫李盛?”皇后神态看不出喜怒,只有微红的眼眶和泪痕可以看出,皇后刚哭过。
向内务府要人,并不是什么大事。剪瞳姑姑也知道的,不知道皇后突然问及此事是个什么意思。但既然剪瞳姑姑已经知道她要了李盛到东宫当差,那么这会儿说不是,也就是骗人了。“是的,李盛在东宫,协助无忧管理东宫。”
“这是应该的,剪瞳说你第一次入宫送胭脂,丢了本宫那一盒胭脂,李盛还为你求过情。你能知恩图报,也是极好的。”
皇后脸带微笑说这话,很恐怖有木有?
剪瞳姑姑把一切都告诉了皇后,又何必再让她跑一趟?且剪瞳姑姑说丢失皇后的胭脂是大罪,可皇后却丝毫不在意,不知道皇后是真不在意还是误认为那盒胭脂沒丢,只是落在钱家了?
她浅笑着答道:“皇后娘娘过誉了,古训有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李盛有恩于无忧,报答是应该的。”沒必要再扯李盛吧?李盛人比较好,对待下面的宫女太监们比较有法子,不像她只有耍狠发脾气这一招。加之李盛年幼入宫,是个太监,她虽未婚,也无须避嫌。
“嗯。”皇后只说了这一字,便抿了一口茶,静静的带着笑容,盯着徐小白看。
本來徐小白只是双手端正的放在双腿上,背挺得笔直,等了小半会见皇后还不开口说点啥,便轻轻抬头看凤座之上的人,这一看,可吓坏她了,皇后那眼神忒诡异,像是想看透她的所有心思。
兵來将挡,水來土掩,淡定…徐小白戏谑的问:“皇后娘娘,莫非无忧脸上有什么脏东西?若是有,劳烦皇后娘娘指出來便是。”
“本宫见你生的好看,禁不住多看了几眼。剪瞳,你说无忧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