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你回去休息吧,直接把电话关机就可以了。你今天疲惫地奔波了一整天,你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休息。”
出了手术间,曹孟达拍了拍有些落寞的陆成,开解道。
曹孟达很清楚现在的陆成可能有些失落,因为他和陆成一样,非常确定,即便是斯诺教授和奥特斯教授把手术接手了过去,也未必能够比陆成做得更好。
而陆成是觉得自己明明有能力把病人的腿给保下来的,但是在中途却被叫下来台,最后眼睁睁地看着病人被截肢甚至死亡,这是很难接受的事情。
但是不管在哪一个国度的医疗行为中,都有一个病人以及病人家属最基本的权利,便是所谓的知情同意权与选择权,即便是病人的家属放弃抢救能够被抢救的生命,病人家属自己的选择权利仍然高于医生的执念。
陆成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没事,曹教授,我只是觉得很可惜,并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就上个月,在常市的时候,我们科室里住院的那个覃元武,我是跟着他一起在手术台上的,手术台上躺着的人是他的亲侄子。他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救援的现场。”
“可下了手术台后,把他砍成重伤的人是他的亲弟弟。”
“这种事情都能发生,又有什么不能发生的呢?只能说有时候现实比电视剧和小说更加狗血和残酷。”
“曹老师,你等会儿应该还有手术吧?要不要我和你一起过去帮忙?”陆成今天没怎么休息,但曹孟达仍然是一天没怎么休息的。
他年纪还要比自己大一些,若是能够帮点忙,大家一起早点下班,也算是尊老爱幼的一种品德。
曹孟达说:“我都习惯了,你不来魔都,我们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不照样这样做?人力有穷时,能做多少就是多少吧,晓和到手术室里来了,有他帮我就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就是了。”
“今天的事情吧,别放在心上就是了。我们虽然常说以前的医疗环境好一些,但是古来就有一句话,法不轻传,道不贱卖,师不顺路,医不扣门。”
“古人传下来的话,肯定是有道理的。”
“晓波,你先去手术室十七间,看看病人现在是什么样子,我马上就过来。”
曹孟达虽然被叫停了这台手术,可并不代表他就能休息了,现在的人力资源严重不足,恨不得把一个人掰成好几个人用,现在有很多手术室都开放着,就等着医生去处理。所以曹孟达一下手术室,就有人过来喊他去十七间开始新的手术。
陈晓波应了一声好。
陆成与曹孟达道别之后就往楼下走。
然后一边走一边看vx,方泥馨发了之前的消息之后,就没再回复了,估计是在手术台上,一直没下台。
曹晓和刚刚还给陆成发了一条消息,大概意思也是喊他去早点休息。
不过曹晓和把话就说得更加直白一点:“我们当医生的,绝对不要死皮赖脸地去求着给其他人做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是正常人,各自为各自的选择和行为负责就是了。”
“这世界的生活越来越好过,但自杀的人数却并没有减少,这说明什么?有人自己想去死,客观因素再怎么样,都是无济于事!”
“我等会儿跟我叔叔一起上台。”
陆成便回了酒店,然后把手机直接一关机,便沉沉地睡了下去。
从下飞机,到参与急救与手术,陆成耗费的精力可不少。
所以基本上是一贴上床,就没想醒来过。
……
斯诺教授和奥特斯教授把手术接过去只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发现了这台手术不太对劲的地方。
然后赶紧又出了门,与病人的家属进行沟通,斯诺十分平静地道:“病人现在的情况太复杂了,他因为有动脉的破裂,没有任何的影像学检查,我和斯诺特教授没有任何资料可以评判他现在的血栓在什么部位。”
“现在又有多处的开放性骨折,我们没办法对他进行保肢手术。”
“为了他的性命考虑,我建议右下肢高位截肢,这是对他最保险的。生命是最珍贵的,希望你们可以尽早地做出决定,否则时间要是晚了。可能会有生命的危险。”
听到这话,患者的妻子顿时脸色大变,操着蹩脚的英语回道:“刚刚我丈夫的手术不还在顺利进行着吗?怎么突然就保不了腿了?是不是之前的医生把手术做错了?还是把情况做得更加复杂了?”
斯诺教授虽然是有些自负的,但是也不是个会栽赃嫁祸的人,他道:“不不不,这是病情的限制,和之前的手术没有关系。”
“他有动脉的破裂,本身就不适合做造影术,就算是做也会因为动脉不充盈无法显影。再加上又发生了创伤性应激性血栓,这种病人本身就没办法评估血栓的位置。”
“之前的医生已经尽力地取出来了大部分的血栓,但是还是有少部分的血栓没有取出来。而且这些血栓塞是没办法取出来的。”
这么说着的时候,斯诺教授也是觉得之前那个华国医生是真的有点狠,在没有任何影像学资料的辅助下,竟然就盲操取出来了那么多的血栓,这是让他都颇为佩服的技能。
所以斯诺又道:“他做的手术,已经是最完美,最尽力的了,就算是世界上最顶级的血管外科的医生,能够做到的也就是他这样子了。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力来进行保肢手术了,但是,病人的病情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