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续很快便办完,一行人离去,房间里只剩下宁静和陈姨。
宁静依旧刚才的坐姿,陈姨看着不忍,走上前,将她抱在怀里,心疼的说道,“少夫人,您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宁静没有说话,只是头微微的靠在陈姨的肩膀上,坐了半个小时后,终于开口说话,“陈姨,他现在在哪里?”
她知道,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他势必不在医院里了,那么会在哪里,人死了之后,会在哪里呢?
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知道,那样就仿佛他还在她的身边一样。
听见宁静江湖,陈姨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可是‘挺’清楚她说的话后,布满皱纹的老眼开始冒出水‘花’,她知道那是多么残忍的事情,抖着‘唇’开口,“少夫人,少爷已经下葬了。”
果然,去了那里,他终是没有等到她去送他最后一程,可是她即便是去了,又会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送他呢?
一滴清泪顺着脸庞流下来,心好痛好痛。
“陈姨,带我去他的墓地,我想看一看他。”几乎是哽咽的将话说完,手指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一点的疼痛了,没有什么比失去他更痛的事情。
“好,您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和庆儿带你过去。”陈姨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
“好,我困了,陈姨你出去吧,我想要休息了。”宁静没有多少的反抗,只是淡淡的说着,然后站起身来,松开陈姨的怀抱,朝着病*走去。
陈姨见她真的要休息了,便没有再多加停留,走出了房间。
黑暗,安静,此时的病房里只剩下宁静一个人浅浅的呼吸声,她不敢哭,不敢在他们面前哭,不敢在辰辰面前哭,只有一个人躲起来的时候才敢哭。
白‘色’的被褥从头到尾将她包围,被角被泪水打湿,牙齿死死的咬着泛白的‘唇’瓣,眼泪簌簌而下。
叶致远,我好想回家,回到那个属于他们两人的家,虽然那里住了不是很长时间,好歹,那个家还存有属于他的气息,还留有能回忆起他的东西。她回去后,一定把那些东西整理好,不让自己把有关他的哪怕一点的记忆忘了。
她的心越来越痛,也越来越……孤寂……
她以为他们有很多的时间,所以才会提出那个一年之约来,谁又会知道上帝竟然是个爱开玩笑的调皮鬼,最终可笑的荒诞的不可后悔全是人类最愚蠢的行为。
次日,吃过早餐后,陈庆便准时来到病房。
宁静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一切都安排好了,然后默不作声地出了医院。
黑‘色’的宾利车里,宁静靠着座位,看着从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眼底一片平静。
想到马上就要见到他了,宁静突然笑了,也突然哭了。
坐在一旁的陈姨见宁静哭了,立刻慌了手脚,“少夫人,怎么突然就哭了,少夫人,别哭了,再这样哭下去,对您的眼睛不好啊?”
“陈姨,我早已不是你的少夫人了!”少夫人这几个字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宁静,他已经离开了的事实。
“说什么呢,从五年前你就是少夫人,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少夫人。”陈姨略带责备的看着她,这是少爷拼了命都要保护的‘女’人,她的命是少爷救的,虽然少爷不再了,但他爱的‘女’人还在,他的孩子也在,她便有使命,继续好好的照顾她们。
“呜呜呜呜”宁静终于不可控制的哭了起来,是,都是她任‘性’,如果不是她,她们一定还好好的在一起。
这几日,她不哭不闹,现在毫无征兆地哭起来,实让人手足无措。
“陈姨,我好想他,我真的好想好想他!”宁静趴伏在陈姨的怀里,痛哭出声。想到再也看不见他了,她的心……痛得快要裂开了。
“我明白,我明白的!可是,少‘奶’夫人,没有少爷,你难道不应该坚强一点么?你还有辰辰,还有我们啊?”陈姨看见哭得上气不接下去的宁静,也跟着红了眼眶。
“我坚强不起来,我一点也坚强不起来。没有了他,我怎么坚强,陈姨,我坚强不起来,我也不想坚强起来。我想他,想再看他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少夫人,如果少爷看见你这样,他天上,会很难过的!”
“我也难过……我的难过比他的多十倍,百倍,千倍,万倍……”
“少夫人,别哭了,少夫人……”
“陈姨……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好多的话想要告诉他,我有好多的话要跟他说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听我说完。”
一个小时后,黑‘色’轿车停在暗夜的陵园处。
宁静在陈姨的搀扶下,慢慢向墓地走去。而陈庆和几个‘精’选出来的保镖寸步不离地跟在宁静身后,其他保镖就站在出口处候着。
宁静缓缓的穿梭在墓地里,万分小心谨慎地盯着两旁的墓碑。这里是他为了暗夜的兄弟兴建的,所有从暗夜里走出去的人都会埋在这里,这里有他的爸爸,妈妈,有他曾经最爱的兄弟,可现在也有了他。
每走一步,她的心都剧烈颤抖,因为她寻找他……她怕没有找到他……
墓地行走了二十多分钟,陈庆率先停下脚步,猩红的眼注视着前面的一座墓碑,宁静也跟着停下脚步,看见了那墓碑上他的照片。
如果之前可以用那些美好的谎言来欺骗自己,那么现在此刻,宁静再也找不到任何的话来安慰自己,那些只不过是她自相情愿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