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缝补补又三年?不如砸烂了重新来!
“这……不至于吧?”
田见秀小心瞅了瞅左右,生怕被旁人听到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语。
他虽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驿卒,也没啥忠君爱国的想法,但毕竟还算良民,从没考虑过犯上作乱的事。
之前从驿站出来,听李自成说要投八路,田见秀只当是气话。没成想自家马头现在能说出这番惊人之语。
李自成叹口气,“咱这地界连年饥荒,朝廷赈灾了么?没有;免赋税摊派了么?没有。城外刚掘的死人坑,没几天就填满了尸体。人命如草芥!
你说,谁甘愿活活饿死?
紫金粱、闯王这些人是因为吃饱了撑的才去当流贼?”
田见秀嗫嚅道:“去年是因为三月大雪冻死禾苗,或许今年天时好……”
“那又如何?”
李自成要被这个榆木疙瘩气笑了。要不是田见秀读过几年书,还有点作用,他才懒得多费口舌。
“论起来,我大明赋税并不高。即便把朝廷规定的所有徭役、摊派全加上,撑死了算,有地百姓负担超不过收入的十分之二。可这世道为什么人不得活呢?你好好想一想。”
“……”田见秀沉默了。
他当然清楚老百姓有多难。朝廷规定收一钱,下面就要收一两。另外还有不少狗屁倒灶的把戏,把小民盘剥的没活路。
冷风吹过山岗。
山脚下刘芳亮带着十几个人跑来了。
李自成把手指关节按的啪啪作响。
“什么是正义?正义就是活下去!任何人如果到了吃树皮吃草根的地步,还要跟人家讲公理道义,不是蠢就是坏!”
大明朝廷既蠢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