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茗予接过来一看,是裁得四四方方装订在一起的一杳草心纸。她随手一番,一页页密密麻麻记着不同的郡县名称,标注着郡县里繁华热闹的街区,以及哪些铺子行当生意最好,还备注了些当地一些特殊的习俗,还有哪些他们觉得合适孝为先落脚的地段。草心纸都卷了边儿,一看就是时常携带随身记录的。
薛茗予看着那些拙劣却又用心的字迹,心里一阵感动。“真是辛苦您了。跑了这么远的地方。路上可还好带去的银钱够用吗”
陆伯搓搓手,“本来我们早就要回来的,都在回程的时候,听说王爷去了西祁打仗,后来又我和张远临时决定往西祁那边走走,就当多看几个郡县罢了。不过后来盘缠不太够,路上我们找点铺子给人家理理旧账什么的赚点盘缠,就耽搁了,后来听说王爷回来了,我们就又一路往北。才折腾到现在才到”
薛茗予心里一酸。陆伯和张远为了去打探覃纭修在西祁的情况,竟然沦落到到处打工赚路费,她听着眼泪就出来了。“您唉,让我说什么好您这岁数了,怎么瞎折腾,要是有个好歹的,无忧和她娘怎么办”
陆伯嘿嘿一笑,憨厚的说道,“也没什么,老奴年轻时候在家种地,那时候租子重,老奴没天没的做事,却连老婆孩子一口饱饭都糊不上,那可比现在苦多了。”
薛茗予不知道是要笑陆伯想得开还是叹他吃得苦。只摇头。
“王妃,那个无忧这事儿”陆伯抓了抓脑袋,王妃不提,他心里可忍不住不着急。
“无忧娘跟你说了没”薛茗予苦笑一声,“您在这儿,我也就直说了,我当着无忧的面问王爷了,王爷没那个意思,也不怕您笑话,王爷这才刚在艳京定下来落脚,我也没这意思。我本来是想等着您回来,让您亲自给她学好人家的。无忧和无暇不一样,你们俩口子在我这儿都是得力的,您给她衙过我给她挑你说是不是”
“是是”陆伯满脸惭愧,“老奴昨儿夜里到的晚,就没敢打扰了王妃歇息。无忧娘和老奴说了一宿话,是老奴俩口子没教好无忧,给王妃丢人了。”
薛茗予无奈的叹口气。“您别这么说。无忧是个好的,不然我也不会一直器重她。我和王爷的立场你们也是知道的。无忧”
陆伯见不得眼前已经渐渐成了大姑娘的主子这般为难,好像从他们一家跟着王妃时,那时还很稚嫩的王妃,就从来没流露出如此为难的神情过。“老奴想求王妃一件事儿,请王妃让老奴将无忧带回去吧。她她当不好差,老奴领回去重新教她要再想些乌七八糟的,老奴就打断她的腿”
门外已经泪流满面的无忧站起来顺着抄手游廊跌跌撞撞的跑走了。一张素白的脸看着跟枯木一样,了无生气。
薛茗予吓得站起来,“您可千万别您这样,我怎么放心将无忧交回给您哪。”站推天价**儿总裁的新妻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