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晃动的车厢内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安平一定是骗我的!见到刘庄我一定要让他好好的惩罚他!
“贵人您别哭!”安平连忙压低了声音:“消息一直瞒着呢,陛下生怕太后知道了!”
“不是好了吗?怎么突然就走了!你骗我的!”我只觉得周围一切都虚无了。
“安平也不知道,今日才收到的消息。那份奏报是东海王提前就写好的,和他的死讯一起到的!”
死讯?刘疆死了?怎么可能?纵使他一路走来都是煎熬,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像是被什么紧紧的钳制住了,痛的不行!
他正值大好年华,怎么就走了!
上次收到刘疆重病的消息,刘庄已经悲痛的不行了,现在却是长兄溘然长逝的消息......
我握紧了拳头,极力让自己说的清楚些:“陛下关起了门?”
“是的,东宫的宫人都跪在殿前,怎么劝都没用,安平这才想着来找贵人的,陛下一向听您的。”
“去悦然宫,咱们从那进去!”我闭上了眼睛,任泪水默默而下。
“好!”安平的声音一下子来了劲头:“还是贵人有办法,安平怎么都没想到。”
车子在悦然宫前缓缓的停了下来,我连忙抹去了泪水,我不能哭,我要安慰好刘庄。
三个红色的大字在夕阳中有些斑驳,守门的卫士看见是我,连忙上前帮我推开了门。
院子中静悄悄的,墙边的鲜花怒放着艳丽,正殿门紧闭着。我缓缓的推开门,里面极其安静,一切摆设还是之前的样子。
我快步走向寝殿。乳白的殿中,洁白的窗纱紧闭,昏暗的光线中一身朝服的刘庄正坐在地上,背靠着乳白的床榻,双手抱头埋在膝上,微微的颤抖着......
我上前一把抱住了刘庄,止不住的泪水簌簌而下......
刘庄伸手抱住了我抽噎着:“大哥没了!大哥没了!”
“我知道!”我拍着刘庄的后背,已经哭得不成形状。
“五月二十二日,是沈魅走的日子。”刘庄抱着我的手背颤抖着:“大哥和她用了一样的方式离开了......”
“服毒......”我一惊坐直了身体,扳过刘庄的身子。他正闭着眼睛,满脸的泪水。
“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要服毒?”我拼命的摇着刘庄的肩膀:“好好的。他为什么会服毒?”
“歆然......”刘庄依旧闭着眼睛:“我欠大哥的永远都还不清了,永远......”刘庄颤抖着从袖中掏出一幅帛书:“这是他给我的......”
抹去泪水,借着昏暗的光线我看着帛书上的隽秀的字体:臣蒙恩得备籓辅,特受二国,宫室礼乐。事事殊异,巍巍无量,讫无报称。而自修不谨,连年被疾,为朝廷忧念。皇太后、陛下哀怜臣彊,感动发中。数遣使者太医令丞方伎道术,络绎不绝。臣伏惟厚恩,不知所言。臣内自省视。气力羸劣,日夜浸困,终不复望见阙庭,奉承帷幄,孤负重恩。衔恨黄泉。身既夭命孤弱,复为皇太后、陛下忧虑。诚悲诚惭。息政,小人也,猥当袭臣后,必非所以全利之也。诚愿还东海郡。天恩愍哀,以臣无男之故,处臣三女小国侯,此臣宿昔常计。今天下新罹大忧,惟陛下加供养皇太后,数进御餐。臣彊困劣,言不能尽意。愿并谢诸王,不意永不复相见也。
刘庄半靠在床榻是不想让我为难,才选择了这条路......”
“是刘政做了什么?大哥为什么会这么憎恶他?他只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而已。”我紧紧的握住了那份帛书。
“你看出来了?”刘庄半依靠在床榻边上缓缓道:“大哥是被刘政,二哥,五弟,七弟,还有我一起逼死的!如果我能早点知道他的苦心,他也不至于选择这条路!”刘庄说着狠狠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满脸的悲痛:“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大哥!”
我一把拉住了刘庄的手:“你别这样,到底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吗?”刘庄伸手捂住额头,许久才缓缓的抬起头,深吸了口气吐了出来:“父皇驾崩后,大哥就向我上奏,要归还东海郡,之后又多次上奏要归还,如果当初我就采纳了,他也不至于这样左右为难了。”
我哭着说道:“那是父皇赐给他的啊,你不要是对的。”
“错了!”刘庄看着我摇了摇头,追悔莫及的说道:“要是我早知道,我就会一早收回的。”刘庄说着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你知道吗?大哥坐拥两国食邑二十九个郡县,是其他诸王的数倍。在他们眼里,能和我抗衡的,大哥是最有实力的,况且他曾经还是太子,只要他愿意,他们就会联合起来起事。”
“父皇驾崩时,他们就反复的劝说过大哥,大哥以身体抱恙为由拒绝了。后来八弟又陷害大哥,他们都知道了,就更加坚定的劝说大哥。大哥没办法就反复给我上奏要归还东海郡,或许他觉得没了两国的国力,他们便不会再报幻想了。他是向我求援啊,我竟然不知!”
刘庄有些泣不成声了,抽噎了好一会才接着道:“加上蛮羌族作乱,他们便觉得有机可乘了。我发现了他们的异动便将他们都赶到封地,严加看管。他们都还是不死心的,只是大哥还留在宫中,没有大哥的同意,他们也不敢妄动。再后来大哥也回了封地,他们也已经联络好了这次在陇西负责招募勇士的谒者窦林,并且都有了行动的计划。为了防止来往书信被我截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