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殿中我和刘庄紧紧的抱着,任泪水肆虐。
我们失去了共同的亲人,他走的那么让人心疼。
我们欠他的,永远都还不清了。
他在爱人的祭日,用同样的方式走了,却留给了我们无限的愧疚和伤痛.......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手持红彤彤灯笼的安平闯进殿中,跑的上气不接下气:“陛下......太后吐血昏死了过去!”
“怎么回事?”刘庄紧握拳头站起身来,声音透着狠劲:“谁告诉的太后!”
安平瑟瑟道:“沘阳公主深夜闯宫,向太后哭诉,说陛下逼死了她父王。太后差人找来了太尉和执金吾,问了情况......”
“闯宫?”刘庄深吸了一口气:“窦家是要造反了!走!去西宫!”刘庄狠狠的说完大步走出了殿,我来不及抹泪,紧紧的跟在了后面。
入夜后各层宫门一旦落锁,没有通行令牌,无论是谁都无法进入的,纵使是皇子公主都不行。刘魅竟然能直接进入内宫,看来窦家是事先安排好了!只是统领守卫宫城禁卫军的是执金吾阴识,他可是刘庄的亲舅舅,阴太后的嫡亲兄长,怎么会纵容刘魅闯宫?除非是城门校尉窦穆手持紧急通行令牌替她开道!这样做可是形同谋反的,窦穆他真有这么大的胆子?
一路上刘庄铁青着脸,犹如盛怒的天神。脸颊上还有泪珠未干,眸子已经清亮的透着狠劲。
要论逼死东海王的,刘魅也得算上一个。如果没有她借助窦家强大的势力,她的几个叔叔也不会这么快就有了行动的计划,这么迫不及待的逼迫刘疆。
漆黑的夜,车辇一路急行。
西宫内灯火通明。静谧的可怕!
正殿内,一排跪着四人,最左边是披麻戴孝,大腹便便的刘魅。刘魅身边是同样披麻戴孝的窦勋。再接着是全副武装的统领洛阳十二城门禁军校尉窦穆。最右边是一身朝服,须发皆白的太尉赵熹。
看来窦穆为了这个儿媳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了!莫非是刘魅以腹中胎儿相逼,才让窦穆从旁协助的?
她一定是吃准了阴太后慈爱的心,上次只是重病就让阴太后晕了过去。她这么披麻戴孝的一闹,阴太后岂不是......
看来她是想玉石俱焚了!她父王死了,她动不了刘庄,也动不了任何一个皇子。就想着让阴太后陪葬了。再说她又借着丧父的悲痛,又是孕妇,怎么闹都没人说不是的。大不了来一句丧父悲痛失去理智了。任谁也会觉得她情有可原的!
她父王新丧,刘庄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她下手的。她是看准了刘庄的孝顺了,如果因此阴太后有了不测,她刘魅也算是出了一口气。想想她小小年纪就有这样歹毒细密的心思,真的让人胆寒。
看见刘庄进了殿。跪在地上的四人默无声息的趴在了地上。
刘庄没停步直接进了阴太后的寝殿。
寝殿内御医正在为躺在床榻上的阴太后诊治。床榻上阴太后发髻散乱,双目紧闭,本就苍白的面容,此刻更是面色煞白的毫无血色。
一身戎装的执金吾阴识,双手握拳跪坐在床榻前的矮榻上,满脸关切的看着床榻上的阴太后。
刘绶则是跪坐在床榻前默默的哭着。见刘庄进来,刘绶上前投入了刘庄怀中:“哥哥,母后她......”
刘庄默默拉开了怀中的刘绶看着执金吾咬牙道:“舅舅!”
阴识握紧了拳头跪了下去:“罪臣驭下不严。请陛下责罚!”
“舅舅,你起来!”刘庄一把拉住了阴识:“告诉朕是怎么回事?”
“陛下,窦校尉手持紧急通行令牌,一路无人敢阻!”
“好!”刘庄咬着牙低声道:“这不是舅舅的错,舅舅无须自责!”
“舅舅来的时候。你母后还好好的。”阴识低声说道:“舅舅和太尉也不好隐瞒,就说东海王的确是病故了。不想你母后听了,竟口吐鲜血昏死了过去。”
“太后如何?”刘庄冲着给阴太后把脉的御医冷冷的问道。
“回陛下,太后脉象已经稳了,没有大碍,待臣施针太后便会醒来。只是太后吐了血,动了元气,怕是要落下病根了......”
“快救!马上救!救不回太后,你们一起陪葬!”刘庄狠狠的说话,双手握拳的站在了床榻前。
“诺!”须发皆白的御医颤声答着话,起身颤抖着为阴太后施针。
此刻刘绶已经紧紧抱住了我的胳膊,低声抽噎着,美丽的眸子里都是害怕。
“文书!”随着一声惊呼,阴太后醒了过来,刘庄连忙坐在床榻边上,一把拉住了阴太后的手:“母后!”
阴太后满脸泪水不看刘庄,苦笑着说道:“文书,臣妾没能照顾好您的孩儿,臣妾该死!”
“母后!”刘庄转身直直的跪在了床榻前:“母后都是儿臣的错!您就不要再气了!”
刘庄一跪,阴识也跪在了一旁,我和刘绶也跟着跪在了后面,刘绶哭得已经浑身发抖了,我也只觉得泪水不断。御医更是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你父皇临终怎么和你说的?”阴太后纤细的手掌根根透骨,颤抖着指着刘庄:“他让你善待兄长幼弟,如今他大丧未满,你居然就逼死兄长,你让母后过去,如何跟你父皇交代?”
“母后您别动气!”刘庄一把握住了阴太后颤抖的手:“不是这样,大哥他......”
“不是这样的?那是怎么样?你大哥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