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珠的寝殿我还是第一次进来。
这七年多李珠一直闭门不出的地方,色彩单调,仅有的几个物件也都摆设的整整齐齐,整齐的似乎没有多少人气。
“为什么让我来?”贾蔷不愿意踏进李珠的寝室:“她们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是一早得了消息才把奴儿抱走的!”
“不是你?”我紧紧的攥着贾蔷的手腕,使劲一拉,进了李珠的寝房。
白帐轻轻拢起在两侧,床榻上李珠穿着褐色的中衣静静的躺着,双目紧闭,眉间的那颗朱砂痣十分的醒目,除了肤色有些青,整个面容就像安睡一样。
“你怀疑我?”贾蔷别过了脸不看李珠,声音有些急切:“真的不是我,我儿子是太子,我才不会去害他们这些小人物!我看他们是病死的,找个御医来瞧瞧就知道了!”
“刘建在哪?”
“东侧内间,我带你去!”贾蔷的神情有些释然:“真的不是我,他们肯定是病的。”
“胡说!建儿昨日还好好的!”我跟着贾蔷来到了刘建的寝房。
一张深红色的窄小的床榻上,深褐色的被子中,刘建瘦长的身子侧卧着。清秀的面庞带着淡淡的笑容,仿佛在酣睡中。我不由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冰冷的刺激让我的心头一酸,昨日还给我磕头问安,活蹦乱跳的孩子,今日竟是陈尸眼前了。
“你可看到了,他们都是安静的睡着,这清凉殿也没人!”贾蔷退到了一侧远远的看着刘建:“再说了,他们和别人无冤无仇,谁也犯不着害他们!”
我看着贾蔷圆润的脸庞冷冷道:“刘建乖巧,你怕他威胁到炟儿的位子!”
“他?”贾蔷上前一步道:“他是很讨你欢心,除非你也要领养他。否则我不会害他!”
“这么说你有害他的心了?”
“我知道你恨我,讨厌我!”贾蔷急切道:“你不是想着借此除去我吧?你不能这么冤枉我!”
“我不会冤枉好人,更不会放过坏人!”
“我绝对没有!”贾蔷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你不能冤枉我!我把儿子赔给你了,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会查清楚!”
“皇后!”看着贾蔷的其中一名宫人进来禀道:“古悠悠求见。”
贾蔷连声道:“说不定她知道原因!皇后您可别忘记了她善于用毒,做事又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李珠不是病死的就是被她害死的!”
“闭嘴!”我对着贾蔷吼道,她连忙低下了头。
“姑姑你先看着大殿下和李珠。”
殿外,刘奴还趴在凝香怀里哭着。
身着半旧淡蓝曲裾裙的古悠悠,瘦得形销骨立,盛装打扮,红红白白的胭脂掩盖了脸上的病容。见我出来连忙跪了下来:“奴婢参见皇后!奴婢有事和皇后私下谈!”
贾蔷恶狠狠的说道:“是你这个贱婢害了他们吧!”
古悠悠趴在地上喊道:“启禀皇后,是贾贵人害了大殿下和李孺子,奴婢有证据!”
“你胡说!”贾蔷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打贾蔷,被一侧的姑姑一把抓住了手腕。贾蔷不顾形象的指着古悠悠嘶喊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和他们无冤无仇!”
古悠悠抬起头,细长的眸子有些凄厉看着贾蔷咬牙道:“就是你!”
“皇后!”卫尉墨香领着众宫人赶来。
“墨姑姑,传御医,为大殿下和李珠验尸。看好贾贵人!”
“诺!”
贾蔷突然大喊道:“皇后!你不能冤枉我!我才是太子殿下的母亲......”
墨香一个巴掌搧了过去。贾蔷的的喊声一下子停了下来。
“堵上她的嘴,带到东侧殿,等候皇后发落!”墨香冷冷的吩咐着宫人。
贾蔷在两个宫人的半架半拖中去了东侧殿。
“凝香姑姑,你先带着奴儿去长秋宫,好好安抚下!墨香你在此等候御医验尸,一有结果就来禀我!”
“诺!”
众人散去。我对着跪在地上的古悠悠道:“你的证据是什么?”
古悠悠细长的眸子里都是哀求:“皇后,您可以随奴婢去殿中谈吗?悠悠有些心里话,想和皇后私下里谈!”
“什么话?这里不能说吗?”我是可怜古悠悠。但是想起之前她的阴毒,对她多少有些抗拒。
“皇后!悠悠的病好不了,也没有多少时日了,悠悠最后一次求您了。”泪水从古悠悠细长的眸子中流出,在她抹着厚厚胭脂的脸上留下两条宽宽的痕迹:“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皇后不管您多恨悠悠。请您最后和悠悠说说话好吗?”
“好!起来吧!”
“谢皇后!”古悠悠破涕而笑,摇晃着站了起来:“皇后请!去悠悠殿中吧。”
古悠悠住的地方是陆美人之前的西侧殿,陈设简单。一进入殿中,浓浓的药味迎面而来,古悠悠平日没少喝药。
“皇后,请您恩准悠悠躺着和您说吧,悠悠身子怕是撑了太久。”古悠悠有些气喘的朝寝房走去。
“好!”我缓缓的跟着古悠悠。
“皇后请坐!”古悠悠半躺在床榻上,对着我惨然一笑,被泪水冲掉胭脂的肤色显得蜡黄。
“悠悠知道,皇后一定还恨悠悠。悠悠所犯的罪,死一百次也补偿不了!”
“都过去了,你安心养病就是!你要是不舒服,我给你传御医!”
“不!”古悠悠一急朝我伸出了手:“不要了,悠悠只想和皇后说说心里话!”
伸到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