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痛苦的。
还没等墨香调查出那个可怕的真相,楚王一案便有了定论。
在群臣多次上奏谋反实属大逆不道,要对楚王杀无赦的压力下,刘庄最终无奈的做了决定。
十一月底刘庄下旨将楚王刘英贬为庶人,派人将他送到丹阳郡泾县圈禁。为不让刘英受到委屈和迫害,刘庄特意将当地五百户的赋税赏赐给他作供养。刘英的儿子女儿依旧享受原有的封户食邑,一律不予追究。刘庄还宣布,刘英之母许太后不必上交印绶,继续留居楚王宫中,享有楚国王太后的尊荣。
纵使国法难容,群臣对刘庄友悌之情亦不敢妄言。楚王一案似乎已经平安落幕了。
墨香这边的调查陷入了僵局。眼见着也进入年底了,我暗自的期盼着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受刘英案子的影响,刘庄一直闷闷不乐,春节宫内除了常规的祭拜几乎没有任何的庆贺。
我则是越发的担忧刘庄的悲愁会影响到他的身体。
案子结了,刘庄却对每个案卷都要亲自过目,除了日常的朝政,每晚都会看卷宗到很晚。纵使我的再三的劝慰他都不依。
每每我说的急了,他便一脸无奈的看着我:“让我多看几遍,或许我会找到破绽,还三哥一个清白。”
他的表情让我不忍拒绝,只有默默陪伴。
心结难解,再怎么劝慰都很难释然,其中的道理我自然明白。唯有不停的催促墨香调查御医中谁和楚王有过往来。
直到三月,墨香才将调查结果报给我。三十二人中有二十一人与楚王有过往来。而她单独调查的御医叫赵昼年纪较长,在太医院也是德高望重的,亡故之因是年事已高,寿终正寝。
“永平十一年诸王来京朝拜期间,楚王曾经宴请过朝中礼佛的官员,此事陛下也是知晓的。”墨香眉头皱着:“据奴婢所查。宴请名单里就有二十二位御医,赵御也在其中。只是宴会是众人都在场的,谈论的也是佛经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不知皇后要查什么?依奴婢看这些御医和楚王的交往并无越轨之嫌,只是谈论佛法而已。”
“赵昼和顾御医关系如何?”如果他是正常死亡。那么只能从顾御医入手了。只有他知道,如果他守口如瓶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这个......”墨香迟疑了片刻答道:“据御医们说,赵御医生前是顾御医的挚友。”
“墨姑姑,你差人去传顾御医,就说本宫身子不适找他来瞧瞧。”墨香的调查都是暗中进行的,没有确凿的证据,我自然不能贸然的审问顾御医。
“诺!”
半个时辰后,墨香领着顾御医进了永乐宫的大殿。
屏退了左右,我伸出了手腕。
顾御医拿出了白色的细绸搭在我手上,跪下仔细的诊脉。片刻拱手道:“回禀皇后,从脉相上看,皇后最近一段时间怕是过于操劳,又有不悦郁结于心,肝郁化火。想必皇后进来失眠少食易怒。”
“啊?”原本只是个借口,不想他竟然给我诊出这么多毛病。
顾御医微微一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皇后莫要担心,只要保持心情愉快,多注意休息自然就会好转的。待臣给皇后开些清热之方。”
我盯着顾御医叹了口气:“哎,本宫担心陛下又如何能心情愉快。”
顾御医亦是一脸的担忧之色:“皇后您可要挺住,微臣前不久给陛下诊查。只觉得陛下身子是每况愈下。想必是因楚王.....”顾御医说到此处打住了,话锋一转道:“臣近闻皇后广发佛经,若是您多多以佛法来劝慰陛下, 想必可以化解陛下心中不快。”
“嗯。”看着顾御医一脸的赤诚,我有些不忍心问他:“陛下身子不好的事,这些年顾御医有没有告诉过他人?”
我话音刚落。顾御医连连叩头道:“这可是祸延九族的大罪,臣万万不敢妄言。除了那日告知皇后并无他人知晓啊!”
“那就好!”我只能希望他说的是真的,只要这个消息不泄露,刘英或许只是受人蛊惑,如今圈禁了。便不会有我担心的可怕后果了。
“皇后放心!”顾御医跪爬着上前一步,如同立誓道:“陛下为了朝政不惜龙体,作为臣子就是死了也不会泄露的!”
“好!有劳顾御医了!”
虽然相信顾御医的忠诚,但是我心里还是莫名的不安,我应该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刘庄的。可是我该怎么告诉刘庄?一点证据也没有,只是猜想,告诉了他,会不会也只能增添他的烦恼呢?
直到很晚刘庄才回来。
面色铁青,似又动了很大的怒气。
进了殿话一不说,怒气冲冲的径直走向了寝殿,三两把脱下了朝服,抄起盆中的净水,扑了几把脸,才看着我道:“树欲静,风不止啊!”
看着刘庄一脸的水珠,我连忙递上了棉巾:“怎么了?谁又惹咱们陛下生气了?”
刘庄接过棉巾捂在脸上许久没有出声。
放下棉巾转身抱住了我,长嘘了口气,才愤愤道:“我怎么都没想到,我的好司徒竟会知情不报,明哲保身!他只顾自己家性命,任由事态发展,有这样的朝臣,大汉如何兴旺?”
我轻抚着刘庄的后背,希望让他舒服些:“到底什么事,司徒瞒着你是不是有他的苦衷!”
“哼!”刘庄冷哼一声:“他的苦衷,那就是个墙头草!枉费我那么看中他!”
“子丽!到底什么事?”我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