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欢啧了一声,原本缓和的神色淡去了几分。
“体谅娘的辛苦?那又有谁来体谅我的辛苦?”
荆父愣了下,说道:“你如今给太子殿下做伴读,又得陛下太后的喜爱,有什么辛苦的?”
荆欢捏了捏指骨,精致的眉目间闪过一丝不耐。
“你们因为一己之私隐瞒了我的性别,从小从懂事起就告诫我不能暴露身份。为了侯府,我甚至要娶一个女子为妻。”
荆欢直视着荆父,平缓的声线绷直了:“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爹您可还记得我是个女子?”
荆父搭在扶手上的双手猛地攥紧,面对荆欢的质问,竟一时间哑口无言。
过了许久,荆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爹当时也是迫不得已,你娘生你的时候伤了身子,当初我又答应了你娘不会纳妾......”
荆欢打断他的话,凤眸一片冷漠:“所以就要让我为你们的私欲买单吗?”
“若是我以女子的身份长大,我不必时刻担忧身份暴露,我不会成为大家口中的纨绔子,我可以插花学琴......”
“够了!”荆父厉声打断荆欢的话,一拍扶手,“我是你爹,就算当初我和你娘隐瞒了你的身份,这些年来我们亏待过你吗?”
荆欢扯了下唇:“正因为你们待我不薄,所以我才没去皇帝跟前自爆身份。”
荆父:“你敢!”
荆欢陡然起身,交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父亲看我敢不敢!我可是京城人尽皆知的纨绔子弟,天不怕地不怕。”
见荆父面露震惊之色,荆欢复又道:“希望爹娘日后适可而止,我不介意鱼死网破,到时候牵扯到侯府就不好了。”
说完荆欢便出了书房,身后的屋里传来摔打声。
围观了全过程的云团小声说:“虽然他们很爱原主,可也让原主感觉到压抑无比。”
荆欢不可置否。
若是他们安分点,不给她添堵,就如同第一第二个世界的父母那般,她不介意代替原主孝敬他们。
可这对夫妻完全是在危险线上来回蹦迪,是觉得她不敢搞他们吗?
荆欢被气得脑仁儿疼,好在将原主心里的那些话都说了出来。
抬手揉了揉眉心,荆欢回了自己的院子,用完早膳后看了几页话本子,孤身一人去了长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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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是个极其注重规矩的女人,赏花会设立了男席女席,中间隔着一道长长的屏风。
荆欢和周康平坐在靠前的位置,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中间的十几盆盛放的菊花,听周康平描述他刚定下的未婚妻。
被荆欢修理过几次,周康平比剧情里老实多了,听从家里的安排和某位贵女定了亲事。
不出意外的话,周家不会再被贬谪到偏僻地方了。
这时,一个丫鬟拿着酒壶跪在了荆欢的桌边,往荆欢的酒杯里倒酒。
荆欢只淡淡瞥了她一眼,继续与周康平说话。
“我娘说了,日后要好好读书,争取明年参加会试。”
荆欢刚唔了一声,桌旁的丫鬟突然被人撞了下,将酒壶里的酒液洒到了荆欢的衣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