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情麻木,眼里一片死寂,波澜不起。
自从荆宝儿不能给家里带来福运后,他们二房的地位一降再降。三房好歹生了两个儿子,他们夫妻俩只有个闺女,活的狗都不如。
“娘我晓得了,等锅里饭好了我就去。”
王大花斜了她一眼,一拍大腿满脸凶横:“等什么等!赶紧去!现在就去!”
荆二婶不敢迟疑,小跑着去找人。
王大花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自家炒的瓜子,嗑了一地的瓜子壳儿。
“也不知道荆大丫那死丫头跑哪去了,这么多年都没见她回来,别死在外面了,到时候还要老娘给她收尸。”
王大花神神叨叨嘀咕不停,不一会儿荆二婶就拽着荆宝儿回来了。
荆家人普遍个头大,荆宝儿也是如此。
十二岁就已经一米六了,再加上不挑食,养得身宽体胖,荆二婶费了老大的劲才把人拽回来。
“我都说了我不要割猪草,我要去上学校,我要念书!刘杏花去市里读高中,谈的男朋友可有钱了,我也要去市里读书!”
王大花一双吊眼阴森森的看着荆宝儿:“念什么书!赶紧把自己拾掇拾掇,过些日子就找个人结婚。”
荆宝儿一把挥开荆二婶,暴跳如雷,尖利着嗓门儿:“结婚?我不要结婚!我要上学!”
“宝儿,咱家实在没钱供你念书了,你体谅体谅我们,找个人嫁了吧,然后生几个孩子,女人这辈子不都这么过来的吗?”
荆二婶看着蛮横娇纵的女儿,心里直冒苦水。
俗话说得好,“三岁看小,七岁看老”,荆宝儿小时候被他们惯坏了,这脾气是一年比一年大,都敢跟他们动手。
“你娘说得对,赶明儿你跟我去隔壁村张三华家一趟,她家那儿子在县里上班,一个月五十块钱呢。”
“我不要我不要!要嫁你嫁,我死也不嫁!”
荆宝儿捂着耳朵一头钻进屋里,重重甩上房门。
有了好些年头的土房子哗啦啦落下一层土。
王大花心疼的要死,她可没钱再建房子了,荆宝儿这死丫头要死喽!
没一会儿,在田里干活儿的荆老二荆老三扛着锄头铁锹回来。
晚饭十分简陋,杂粮饭外加一盘炒青菜。
青菜也就十几根,盘子中间一点。
忙活了一天的荆老二荆老三吃得嘴里干巴巴的,吃了三根青菜就被王大花喝止不许再吃了。
两人脸色青黑,闷头扒饭。
荆宝儿还在生气,房屋门都没出。
烧了热水简单擦了下身子,荆家人各回各的屋。
第二天天还没亮,院子里传来王大花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屋顶都快被掀翻了。
二房三房爬起来开门出去,看到坐地上蹬腿大哭的王大花,头都疼了。
“娘,天还没亮你这是干啥呢?”荆老三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抱怨道。
“睡什么睡,荆宝儿跑了,还把自行车骑跑了!”王大花眼泪鼻涕糊一脸,喊得嗓子都劈叉了,“她跑了!自行车也没了!”
荆二婶跑去荆宝儿房间门口,一把推开门。
房间里空荡荡的,没人。
二房三房看得清楚,顿时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