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的声音刻薄嘶哑,额头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显然气急。
“我儿子都没搭理你,你还敢坏我儿子的名声,今天我就让大家瞧瞧你这身人皮底下藏着什么腌臜东西!”
女生快被脸上黏腻腻的感觉逼疯了,原地直跺脚,见对方扑上来,狠狠推了她一把:“死老太婆,你敢吐我口水!去死吧你!”
中年妇女一个猝不及防,摔到地上。
六月底天气热,大家都穿着短袖,胳膊蹭在水泥地上,蹭破了一大块皮。
远远站着看戏的学生们见状连忙上来扶起中年妇女,其中一个女生神情忿忿:“荆宝儿你怎么推人家阿姨,也太没素质了吧。”
荆宝儿这个有些久远的名字让历飞白脚步一顿,转头看了过去。
当初历春杏去上围村铺路盖学校回来跟他提了一嘴,荆家的那个福宝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跑了。
历飞白不知道远处那个浓妆艳抹的荆宝儿是不是上围村那个。
可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有亲人,有爱人,不再是那个被人指着鼻子骂小野种的可怜小孩了。
历飞白将荆宝儿歇斯底里的声音抛在身后,弯腰坐进车里。
......
历飞白在车旁等了半个多小时,微风卷着燥热的空气拂面而来,鬓角和后背具浮出点点细汗。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再抬头,一眼就认出熙攘人群中那道纤细高挑的身影。
历飞白抬手挥了挥,不顾周遭异样的眼光,扯开了嗓子:“姐姐!”
荆欢循声望去,忽的笑了起来。
昳艳精致的眉眼舒展开,眼尾下的朱砂小痣透着万种风情,让无数人不禁侧目。
历飞白迎上去接过行李箱,温润沉静的嗓音响起:“姐姐。”
他又唤了一声。
荆欢好脾气的应着,任由历飞白打开车门,一手护顶,扶着她上车。
荆欢忍俊不禁。
搞得她跟个老佛爷似的。
汽车引擎声响起,耳畔传来历飞白喋喋不休的声音。
“今天一早妈就去菜场买了虾回来,这个点估计麻辣虾已经做好了,是你最喜欢的。”
“上周我参加辩论比赛得了一等奖,奖杯我放在陈列柜里了,和姐姐你得的那些奖牌奖杯放在一起。”
“康康每天晚上都哭个不停,白天睡得死沉,从来不哭,我怀疑他是来折磨我的。”
“......”
前年荆欢出国不久历春杏怀孕了,去年家里添了一位吞金兽。
荆欢忙于学业,抽不出空回国,好在历飞白经常拍那只小吞金兽的视频发给荆欢看。
荆欢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奶糖,一人一颗,应着历飞白的话:“还不错,文森特教授给了我两个A+。”
“姐姐真厉害。”历飞白把玩着糖纸,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去年我参加了钱叔叔的婚礼,文阿姨和钱叔叔很般配呢。”
荆欢:“......是嘛?”
历飞白斩钉截铁:“当然了。”
云团:“噗——”
也不知道历飞白存的什么心思,每次见了钱总都笑眯眯的叫对方钱叔叔。
只比历飞白大了八岁的钱总忍着呕血的冲动,面带微笑的接受了这个称呼。
荆欢早已习惯了历飞白在她面前抹黑钱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