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想吃了吧?”莫青山望着虎子娘那胖胖的身躯,心中冷笑道。
虎子娘被她这么盯着,心里只觉得毛毛的,一时又想起当初李莲儿留了银子的事是否被眼前这小蹄子晓得了,心下不觉惴惴不安起来。可转念又想到,就算李莲儿临走前给了银子的事被这小蹄子知道又能如何,自己供她吃饭可是十年了,虽然这十年来,倒是不少使唤她干活,可这又如何,谁家的忻不做活?想到这里,虎子娘底气又足了些,腰板挺得也直,劈手就给了莫青山一个大耳刮子,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小骚蹄子,看什么看?养活你这么大不花钱啊?还不赶紧的背起竹篓去割猪草,没听见猪圈里的猪饿得嗷嗷直叫……”
虎子娘虽不是断掌,但扇起耳光来却是抡圆了胳膊,使足了力气。她一巴掌扇到莫青山的脸上,莫青山只觉得耳朵里一阵轰鸣,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痛……
虎子抬头看看莫青山脸上那五个清晰可见的红指印,从他娘怀里钻出来,定定的望着莫青山,语气带了心疼:“姐……姐……”
虎子娘却是一把扯过虎子,点着他的脑壳骂道:“记吃不记打的小兔崽子,才刚她差点要了你命的当,你都不记得了?”
虎子娘说完,又恨恨的看了看莫青山,见她脸上的五个鲜红指印,心下也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打脸了,还跟小时候一样打在身上好些。这打脸上指不定被自家男人或者婆婆瞧见,可不要逮着自己一顿好说。说来,也气,就这么个伤风败俗的下流胚子生的个闺女,一家子却都当宝似得。跟虎子一样吃穿不说,还每每为了她就和自己置气。想起来,就让自己心里一阵憋屈。
虎子娘偷偷拿眼瞥了瞥院子处,好在虎子祖母今日去村里老黄家串门子去了。不然,这么大动静,总得出来闹和,少不得又要干上一架。
这个念头如此在她心上滚着,她又大声骂向莫青山:“还不赶紧去!”因见莫青山捂着脸,更是嘴角处勾起冷笑连连,口里吐出的话愈加刻薄。“别在这捂着脸装可怜了,你外祖母你舅舅都不在。该可怜你的人是你那fēng_liú成性的娘,此时此刻不定在哪里fēng_liú快活呢!”
垂着头的莫青山。一手捂着那被虎子娘打的发疼的脸颊,一面垂着眸,双唇紧抿,静静的站了好一会儿,方觉得耳朵里似乎没有那种轰鸣声了。
她面无表情的看了虎子娘一眼。也不说话,弯下身子将竹篓背在身上,转身就往外出去。
后头,虎子娘的声音却又传过来:“你要是不想让虎子与狗子没娘,就该宁可咬碎一口牙,也得把这事藏在肚子里。”因知道莫青山脸上的红肿。一时半会难以去掉,就又叮嘱道,“多割点。再多打点兔子,眼看着夏天了,你外祖母、你舅舅却是还没添新衣呢,你多打些,倒是可以让你舅舅拿着这些兔子到街上卖钱去!”
莫青山没有回头。垂着眸,道一声:“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虎子娘听得她如此说,一颗心放回肚子里,面上又浮出了笑来,抬起一只手就要放在莫青山肩膀上,说几句安抚的话来。
这是要打一巴掌,给颗枣!
莫青山身子一侧,向前走了两步,躲了过去,瓮声瓮气道:“舅妈若是没有其他事,青山就走了!”
说完,就抬脚向外走去。
虎子娘却在后头叫住她,嘱咐道:“你到时找个有水的地方照一下,若是见脸上的红肿还没消失,就别急着回来。我会给你留饭的。”
莫青山脚步滞了一下,又很快向外走去。
莫青山走后,虎子从他娘怀里挣出身来,不满的冲着他娘发脾气:“娘,你怎么能这样?表姐她不过是跟我开个玩笑,你何苦这么打她?”
虎子娘原本刚刚顺下的气,这下又浮升了起来。她当下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要去扇虎子耳光,只是到底是自己儿子,虎子娘舍不得下重手,那手是高高的扬起,轻轻的落下,不像打人,倒像是挠痒痒一般。
虎子却是抓了一个竹篓就要往外挣。
虎子娘烦躁的从桌子上取了鸡毛掸子,一边急急的用鸡毛掸子打着虎子,一边问道:“你干啥去?哪也不准去,在家陪着老娘剥花生……”
虎子却是不听,身子乱扭着躲避着他娘的敲打,嘴里嚷着:“表姐现在肯定躲在哪个角落里在哭,我得去找她。小时候,她就因为挨了娘的打,躲在河边哭,倒是被林中的野猪咬了,要不是咱村黄大叔路过,都没命了……你还不让她回来……”
狗子与莫青山之间虽没有虎子那般亲厚,可小时候父母上地做活,都是莫青山当娘似的带着他、哄着他。想想莫青山被自己娘打的脸肿肿的,狗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可要指责娘,他又不敢。
再则,天底下,哪有儿子指责娘的?狗子如是想到。
虎子却是不管,已经冲他娘横眉:“娘,我要告诉我爹与我祖母!”
他话音刚落,虎子娘手里的鸡毛掸子更是如雨点般敲打在虎子身上。虎子娘一边打着一边骂道:“小兔崽子,你个不知好歹的!你告诉你爹与你祖母,你爹与你祖母知道了可不得把我休了?把我休了,到时给你们找个后娘来,一天不打你们八遍,还不给你们娶媳妇,不给你们饭吃。看你们去哪里哭?”
虎子闻言一怔,却又道:“我不管,反正我现在要找表姐。等爹与祖母回来,我还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