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子上下来,入门的时候,云帆已经清醒了许多,在车上时他将留在体内的醉意清理了大半,下车之后,便一人一个搂住了赵文通和杨飞的肩膀,三人哼着简单的调调,从不宽也不窄的门户进去,而将大师兄和二师兄落在后面,见了此状,大师兄只好笑了一下:“年轻人真是好,喝醉了酒,果然有它的妙处。”
醉酒的妙处,不是发酒疯,也不是软瘫在地疯狂呕吐,而只是如此时的云帆几人,高声唱出戍边人的调调,这种调调,云帆本是不会的,只是它实在简单,赵文通唱过一遍之后,跟班杨飞和云帆就学会了。
“师兄,这歌听起来好像不错呀。”二师兄开口说道,入屋的几人虽然歪歪扭扭的,但他知道,凭着差不多清醒了的师弟的手脚,肯定可以稳稳将赵文通和杨飞两人扶住的。三个醉汉,其实说起来只是两个半罢了。他听了戍边兵士的这种曲调,胸中似乎要生发出一点沙场热意来,这既苍凉,又带着浑厚之意的声音,当在两个半醉汉的嘴里吐出,在领头者赵文通的带头之下,真真缺不了雄壮气概的感**彩的。
“匈奴不灭,何以家为!”田鹏飞咀嚼着,在他身后的胡铨顺手关上了门,而前面三人已经入了大厅,侍候在一边的婢女之一,帮他们放好了椅子,但他们刚刚兴起了歌喉,要继续唱下去:
玉门关,白云城外黄金甲
大青山,铁勒河边堆白骨
西风烈,百战黄沙,匈奴不灭,何以家为!
安静的或者是热闹的夜,这样的歌声直冲屋顶,云帆跟杨飞已经熟习了这首歌,他们的嗓门,他们的脚步已经跟得上赵文通了,他们体内的酒气,随着这样的歌声,响荡在屋子之内,也传送到了隔壁。
“小侯爷,两位公子,请先喝一杯茶。”侍候着的婢女不禁要打断几人的歌声。
“这里有我们在就可以了,你们先下去。”歌声中的两个半醉汉还没有出声,一边的田鹏飞便吩咐一句。酒醉时纵歌,他们的兴致正高涨,是不可能听话坐下来喝茶去酒意的,大师兄懂得这一点。
“你们先下去。”赵文通道了一声,他尚未完全陷入醉乡之中,刚才下来之时,几人开始放歌,只是他的一时兴起,这时未尽兴,他肯定不会停下来的,嘴里跳出这句话,因为这算是他的家,他这样的状况不需要婢女的侍候。
“是,小侯爷。”
歌声再起,歌声又起,直到杨飞瘫坐在地,因为云帆感觉口渴了,他抓起杯子喝茶时,被他扶住的杨飞,失去依靠之后,便坐了下来。
“诶呀,不好意思喽,杨飞兄弟。”云帆喝了一杯茶,才发现杨飞坐在地上,他忙不迭地将他拉起来,且放在椅子上面。
“来,赵大哥,先喝杯水。”云帆抓过另一只杯子,上面的茶水刚是温热,适合饮用。
“好,好,好。”如喝酒时的豪爽,赵文通将杯中水喝光,之后擦擦嘴巴,“刚才真是过瘾,今晚真是尽兴,哈哈哈。看本书请到”
“杨飞兄弟,你要喝水吗?”云帆也跟着笑了两声,之后对着歪坐在椅子上的跟班问道。
“喝,喝,继续喝。”他还以为云帆手里的是酒,当云帆将杯子送到他的嘴边,就张嘴吞了下去。
“这酒的味道太淡,云……云帆大哥,换……烈酒!”杨飞叫道。
婢女去而复返,她们准备好了醒酒茶,也准备好了热毛巾,云帆见状立马接过毛巾,一把按在杨飞的额头上,后者忍不住**一声,叫了句“好热!”,而一边的赵文通居然自觉地将毛巾放在自己的额头上,烫了好几下,他的酒不算非常沉醉,他还不到烂醉如泥,放浪形骸的地步。
“先停一停,等阵再喝。”云帆答道。
“不,不……我们继续喝,文通大哥还……还……跟我……还没喝够呢。”杨飞没让额头上的热毛巾放得太久,他很快就将之拨掉。
“清醒一下,杨飞兄弟,酒喝多了伤身。”胡铨来到他的身边,抓过毛巾,再次放回原位,他接而探了探跟班的脉搏,发现除了脉搏跳动有些快,其他的一切正常,不正常的只是此少年喝的有点多而已。
“道……道长,怎……怎么有这么多个……道长呀,我……数一……数……一……三……六,不对,七个,哈哈,这里还藏着……一个。”杨飞歪坐着,他伸出手指,点在空气里,“咦,不……不对,这里还有一个。”他指的是不远处的大师兄。
“小飞,你……你酒量太差了,得……得好好练练。”赵文通也醉眼朦胧,但尽管他也见到了好几个云帆,好几个道长,以及好几个婢女,却没有说出口来,“你这小子醉了,还……还不赶快喝下……下这杯……”在云帆的帮助之下,赵文通喝了一口热的茶,以至于他的话不能说完整。
“赵大哥,你也先别说话,先对付了这杯再说。”云帆劝道,他已经将残余的醉意压在一边,随时可以排出来的。
“不……我……我没醉,文通大哥,真的,云帆大哥,你说是不是?”杨飞坐正了,只是这样的坐正,持续不到一口气的功夫,他又要歪倒在一边了,醉酒的人,是绵软无力的,如一滩烂泥,特别是像杨飞这样初次大醉,差点不省人事的少年。
“对,我们都没有醉,还能继续喝。”云帆说道,他很有过醉酒的经历,喝劣质酒时,宿醉醒来头痛欲裂,醉中迷迷糊糊,或呕吐,或